聂枣握着小瓶,刚想跑,手臂却一下被攥住。
那手冰凉,却攥得死紧。
眼见很快周围的人就会适应黑暗,聂枣皱了下眉,一个转身捂住对方的嘴,刚想想办法,却发现对方抓她虽然抓得紧,但力气出乎意料的小,她短暂抉择,抱住对方从大厅掠了出去。
聂枣的轻功还过得去,但抱着一个人到底跑不了多远,推开进柳烟的房间,聂枣一把就把人丢在了地上。
“这个就交给你了。”
柳烟一愣:“这个是……?”
聂枣面无表情:“你的美男子离殿下。”
“诶诶诶!”柳烟立刻打量起地上的不明物体,随即愤怒,“阿枣,你以为我没见过魏离吗!快把这坨奇怪的东西拿走。”
晕晕乎乎的离殿下终于回过神,闻言,突然笑了起来:“对啊,魏离怎么会是……”
“你也别废话了。”
聂枣打断他,转头对柳烟道:“没时间说了,快把他藏地窖里去。”
“好吧。”柳烟旋开密室的门,打了个呵欠,“啊,对了,里面……”
外面追查的声音已经传来,聂枣刚想抽身,发现魏离的手还攥着她的手臂。
叹了口气,聂枣当机立断也跟着钻进了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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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正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聂枣取出好不容易夺来的小瓶,拔开瓶塞,饮下。
……还真的很苦。
不过她喝完之后倒没有什么不适症状。
想到这里,聂枣转头看向魏离。
勉强看清魏离垂着头,散乱的黑发杂草一样裹着脑袋。
他刚才不还痛得直呻吟吗?
真的没事吗……
仿佛感受到她的目光,魏离开口:“你是谁?”
聂枣一愣,才想起自己换了张脸,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可以变,声音却未必,方才事出突然还好,如今昏暗环境下,难保魏离不听出她的声音。
“久依的朋友么?”
“……”
“她在这里吧,只是不肯出来见我……”空寂无力的声音在地窖里反复回响,“就算是为了她的解药,也不肯出来见我么……”
很好,魏离又开始脑补了。
“……我都这个样子了,也一点都不在乎我么?不心疼我么?”
“……呵呵,我就知道像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身份,又有谁会看上我……”
这是什么……
自暴自弃了吗?
聂枣正犹豫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周围的怨念气氛,突然听见一声啜泣。
喂……不是吧……
啜泣声逐渐扩大,魏离用双手按着额头,实实在在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控诉:“……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我对她不够好么……”
聂枣看得目瞪口呆。
“……明明有那么多那么多女子都愿意为我而死……我却只喜欢她而已,那些女子我连看都没再看一眼……”他越哭越委屈。
……你还好意思说啊。
像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魏离方才的变态扭曲劲都变成了赤-裸裸的控诉,眼泪哗哗地淌,跟几辈子没流过似的:“我好难受,全身上下都好难受,我已经三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她也不关心我……刚才我喝了那瓶东西,肚子好难受……”
……你刚才根本不是中毒,只是饿得难受胃疼吧……
再说我怎么知道你三天没吃东西了。
还有……魏离你这角色设定出了问题吧,说好的花花公子呢,这么幼稚不太对吧!
似乎是为了配合魏离的话,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魏离哭得更伤心了。
聂枣这种人渣事其实干的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手足无措了片刻,叹息着在地窖里翻找起来。
这地方是藏人用的,自然也会准备一些干粮和水。
聂枣找出一块用干净软布包裹的硬面饼,递了过去。
魏离接过,咬了一口。
“难吃。”他下结论。
娇生惯养吹毛求疵,性格欠揍这点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