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不耐烦摆了摆手:“你去缴费吧。”
顾琛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么不给面子的人,抬了下巴颏想说什么可看看白柠迷茫的脸,他转身大步朝着外面去了。走到走廊身后的门关上,他扯开衬衣上面的扣子,皱眉压抑着心中沸腾情绪。
白柠一定恨死了自己。
顾琛扯开了袖头扣子,眯了眼睛,抬步往前走去。他穿着黑色衬衫和长裤,魁梧身形大刀阔斧的走在路上,浑身带着煞气,路人避之不及。
他有些烦躁,觉得这事十分糟糕。
受伤的是右手,手术是局麻。白柠真想让人敲晕了自己,那样最起码不用听不用看不用去感受刀口划过伤口发出的声音。浑身生寒,汗毛倒竖,白柠咬着牙一言不发。
整个手术持续了两个小时,麻药的剂量有些少,缝针的时候痛神经已经涌进大脑。白柠咬着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忍住,大声哭了起来可是她挣不回自己的手。
“哭什么?都快好了。”
医生冷淡声音传入耳朵,白柠疼的脑子仁都在疼,找不回一点理智。白柠觉得死也就如此了吧?疼成这样,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白柠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好疼……”
“忍着。”
医生冷冰冰的声音砸了过来,白柠稍稍清醒一点,头顶炽光灯照的她头晕,手指被固定连挣扎都不能。泪顺着脸颊往下滚,白柠特别恨现在的自己,窝囊的让她厌烦。
“真的很疼……”
白柠没忍住哭的满脸都是泪,她也不管不顾了:“我要打麻药!”
“已经缝好了,哭什么?”
医生呵斥:“现在打麻药也晚了!”
原来手术早就结束了?
手术门打开,白柠听到护士对着外面喊道:“白柠的家属,手术结束了。”
白柠是第一次做手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离开?楞了一下就见顾琛走了进来,四目相对,白柠咬着下唇恶狠狠的瞪着他,只想把顾琛给撕咬吃了。
“怎么样?”
顾琛俯身看她的脸,大手胡乱擦了一把白柠脸色的泪,看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松开眉头,声音压得很低:“没事了。”
白柠别开脸不去看他,恨死了这个变态。
“墨迹什么呢?送家属去病房。”
一旁的护士没好气的开口:“别占地方。”
顾琛回头看了眼那个护士,眸光暗沉,直接去抱床上的人。
白柠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做这样的小手术是要自己走回病房,她只楞了一下就去推顾琛伸过来的手:“不用你。”
顾琛眉头紧拧,脸色黑了几分;“白柠,你还有完没完!”
白柠实在懒的和他说话,直接坐了起来就要下病床,可能是麻药的劲儿还有失血过多,白柠差点没一头栽到地面上,亏得顾琛眼疾手快一把捞到怀里,半抱着她往外面走:“别逞能!”
白柠咬着嘴唇几乎要咬出了血。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她现在手上情况复杂,得留院观察,白柠要去找手机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包不知道哪里去了。
“找什么?”
顾琛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水杯,看到白柠左右的翻不禁来了脾气,冷眸扫过来:“你的手都那样了,还不能安生一会儿?”
“你怎么还没走?”
白柠语气也很不好,坐直了身体:“我没事了。”
“是吗?”
顾琛拿洗干净的杯子接了水走过来,低眸视线落在白柠包扎的粽子一样的手上:“你这样是没事?”
白柠气的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喝水。”
顾琛把水放到了白柠面前的桌子上,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对面,抬起下巴颏英俊五官冷冽不带丝毫感情:“割断了神经,你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
白柠嘴唇有些干,原本想伸手去拿水,可听到这话那已经死亡的自尊心顿时复苏,抬头就看过去冷笑:“你也好意思说这话吗?我这样是谁逼的?”
顾琛皱眉表情不悦:“我可没有逼你自残。”
视线触及到白柠起了干皮的嘴唇上,把一旁的水杯推过去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喝水。”
白柠气了半响却也只得到这么个结果,自尊心让她有些喝不下去这水,可是喉咙真的很干,最终还是顺从了本能欲=望,瞪了顾琛一眼左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因为喝的急一下子就呛住了,白柠咳的昏天暗地只觉得肺都要出来了,顾琛倒是坐在面前不紧不慢的看笑话。她拼命忍住到嘴边的咳嗽,紧紧抿着唇重重放下杯子,身体后仰靠在床头:“顾先生,您还有什么事要吩咐?”
“虽然是我倒的水,可也没必要喝的这么急迫。”
顾琛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语气不紧不慢嘴角似乎带着些许笑意。“呛着了,终归不好。”
这是嘲笑!
白柠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她咬了咬牙想把剩余的半杯水泼到顾琛的脸色,喉咙滚动,可半天都没憋出一句话。
“饿吗?”
顾琛却好似没看到白柠的脸色,悠悠然的转了话题:“想吃什么?”
白柠下午吃饭的时候胃不舒服,就只喝了一碗粥。可是抬头对上顾琛沉沉黑眸,她紧抿了唇:“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