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致揉了揉礼包的肚皮,再抬头看向竹马,“你俩怎么越来越像?”
“我只管饭……”竹马点了点头,“将来咱们有了孩子,怎么教导我都听你的。”
夏致打量了竹马半晌,才慢悠悠地坐起身来,抬手按在竹马肩上,“老实交代吧,老祖宗跟你说了什么。”
在此之前,竹马称呼老祖宗可是一口一个“你家老祖宗”。
竹马忽地笑了——这大概是夏致把竹马收拾得神智回笼以来,他笑得最真也最亮眼的一回,“老祖宗把我从头到脚探查了好几回……又知道我在你手里翻不了天,便许诺说只要咱们能有孩子,他就认下我。”
夏致眉毛一挑,“就这些?”
“魔殿我自是不能缺席。”
夏致赶紧召唤小哥,“我能带竹马到其他世界修炼吗?”
小哥笑道:“连礼包这么弱的小家伙我都能各处传送,还不能给你捎带个大活人吗?”
“小哥你真是太好了!”
小哥道:“你先别兴奋啊……别忘了你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穿梭了时空,还保留了完整的记忆和意识。”
夏致恍然,“这么说竹马跟我穿越有风险?”
“要严格控制次数。他吃过让身体愈合加快的药丸,神魂便有不稳固的倾向。穿梭的也正是神魂,而不是身体,多番消磨之下,他在飞升的时候会很凶险。”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要不我挑个地方,让你们两个好生练一练?有内功有招式的地方,应该足够应付不久之后的魔殿开启。”
夏致扑哧一笑,“瞧瞧,我就知道你绷不住,该露出狐狸尾巴了。”
跟着独孤求败混江湖的时候,她的日子就不怎么安逸,这回小哥更是直接提醒她“我给你点挑战啊”。她也不犹豫,“好。我跟我那竹马解释一下,咱们就启程。”
沈信渊眼见着夏致忽然合了眼,眉头微皱……他也看得出夏夏这些日子嘴上不说,但为他没少忧心。夏夏家人如今的勉强接纳,实在是看在夏夏的面子上。
将来他必要站在皇族这边,与自家以前的亲朋为敌。想起家破人亡那段日子他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那诡异的仪式,和族人癫狂的言行……他立时坚定下来,再无惆怅迟疑之心。
夏致此时睁开眼睛,“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能跟忽然开窍了一样,进境神速且并无根基不稳?”
竹马闻言回神,想也不想道,“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不说我自然不问。不过,”他轻声道,“你的招式极妙,但内力……有些驳杂了。”
这还不忘提醒我,让我留点心眼儿呢。果然是脑子清醒了,夏致一把抓住竹马的手,“来吧,英雄。”
熟悉的感觉再次袭来,夏致默默数了十个数,便眼前一亮,瞬间恢复了视野。
她脚边是礼包,手里还攥着个手腕……触感略微有点陌生,她正要回头,忽然心头一紧,她真气一放再一抬手,鞭剑适时飞出,“叮”的一声击飞了一片……她都没看清究竟是什么形状的暗器。
此时她才觉察到自己的左臂正火辣辣的生疼,而身侧的竹马——大概是他十七八岁时的模样,正歪着脑袋,左臂上插着个匕首……刀刃的部分已经没入皮肉大半,而手柄上还带着只不停冒血的断掌。
“啊,疼。”竹马只爆出了两个字,甚至头都没抬,右手便抓紧手中长刀往外一抹,险些把袭来的黑衣人一下子劈成两半。
敌人的境界不高,而且他们好像只是……被波及。夏致三剑击退了数个来敌,正要留个活口好生审审的时候,便听身前林中传来一声惊呼,惊喜的呼唤,“哎呀,小夏你怎么在这儿?”
应声而来的还有一只大眼睛小雕,它“咕咕”着从半空中扑腾到了礼包的头上。
夏致还没来得及追问,就听独孤求败又喊了一声,“明教杀来了……据说。”
☆、第27章
夏致分心在竹马身上,对围攻而来的数个黑衣人都是尽量逼退而非击杀。礼包也知道给它煮饭的男主人有点恍惚,它驮着小雕根本不用吩咐,便帮着夏致专往杀过来的黑衣人……后腰咬……
礼包一口一个,就在对方要反手打伤它的时候,夏致的鞭剑总是恰好袭杀而至,让对方疲于应付。一个两个都吃了这一主一仆的黑手,进攻之心大为衰减。
沈信渊虽然不能主动攻击,但敌人攻向他的招式他却能凭着本能化解——好吧,就算有猪队友嫌疑,也是个实力超凡的猪队友。
夏致稍微放了点心,把自己、竹马以及小熊小雕身周布满在夕阳下几乎闪瞎人眼的剑光,片刻后便有捂着伤口退后的黑衣人佐证:这剑光绝不是徒有其表。
这忽然从林中现身的一对男女,外加他们的小宠物也如此棘手,黑衣人的头领终于生了退却之心。一声口哨过后,一众黑衣人得了命令,犹如乳燕投林般分批撤走。
竹马依旧双眼无神,但好歹认得夏致。夏致此时也只得把他扛在肩上,按照独孤求败出声的方向寻了过去。
独孤求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总归是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夏致没走多远,定睛一瞧,当时就震惊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眼前是个悬崖,悬崖边长着一颗歪脖子树,而这树独孤求败就坐在这树最粗的那根树枝上。他身前身后各自挂着两个一身道袍的小青年,而他自己腿上趴着一个,左手还摁着一个,右手手里的长剑一时都没地方安放……
夏致还没来得及开口,独孤求败先乐了,“我说你怎么不告而别了?原来是去救情郎了呀。”
夏致身子一侧,胳膊一抬,就把背上的竹马掀到了地上。
竹马毫无防备,摔了个结实,他闷哼一声,旋即一脸迷茫地抬起了头,压根没听到也没瞧见独孤求败那一拨人,直接委屈道,“好疼。”言毕,便牢牢挂住了夏致的腰,又恢复了双眼无神的状态。
夏致看得清楚,竹马是肩膀先着地——疼是应该的,但受伤……那绝对是竹马在故意扮可怜。以竹马目前脑子放空的模样,他也没心思撒娇才对。
夏致只好拖着他,一步步地凑近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居然也不急着下树和安置身前身后的友人,而是感慨,“你这个情郎挺特别。”
“这年头,能让我放下手头事务之人……也不能不……特别。”现在显然不是絮叨家长里短的好时候,夏致在悬崖的树根处站定,捏了把竹马的嫩脸,“你拉住我。”感觉到挂在自己腰际的双臂蓦地收紧,且有力又可靠,还不会弄疼她,她才仰头望向俯身抱住树枝的独孤求败,“咱们先让人脚沾地?”
独孤求败立即道出事情,“我下盘气血运行不畅,妹子你多担待。”他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胳膊一甩,左手手里的小青年便呼地飞到夏致眼前。
夏致腰间胳膊猛地一拉……就见这青年硬生生地拍在地上,发出比竹马更“锐利”的一声“砰”……
小伙子是脸先着地,再抬头额头好一大片红,“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