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小牧忙问黑山县的方向,胡六郎正想开口,紧闭的门突然被撞开了,一道粗狂的嗓音打破了安静的夜。
“这里摆酒饮宴,怎么不请我这个主人?”
正坐着的几个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从座位上坐起来,惊愕地看着闯进来的男人。
这男人衣襟微微松开,模样粗犷,说话也是大大咧咧。深夜里见到他们也不害怕,居然还敢闯进门来。
耿家的这座宅院荒废已久,被白家占了去,夜晚难免有笑语传出。
久而久之,附近的人都知道这里闹鬼了,越发不敢靠近这里。
这男人不仅不怕,还敢这个时候独自闯进来,胆子也够大的。
其他人都被突然的闯入者吓住,条件反射般要躲起来,只有白城出来道:“是谁闯入人家的内室来了?”
不想那人笑道:“我是这家主人的侄儿,狂生耿去病。这是我家的内室,却被您给占了。还在这里美酒飨宴,不想着请我这个主人,岂不是太吝啬了?”
白城听说过狂生的名头,知道这人狂放不羁。他们家占了人家的宅院,于理也处下风,于是拱手道:“久仰狂生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说着邀人进来一叙。
待众人落座,白城又吩咐妻子拿酒摆菜,要好好款待耿去病。
木小牧瞧他态度上虽然很是欢迎,可神色却不那么欢喜,任谁坐在家中聊天被人突然闯入,心里都会不痛快。
况且,耿去病此人果然不枉他的名号,“狂生”二字取得恰似其人,当真是狂放不羁。
和白城胡六郎饮酒闲谈,一派轻松自在,女士在场居然也毫不收敛。当耿去病瞧见青凤时,眼睛更是大胆。
木小牧是魂魄,他自然瞧不见,这里头就只青凤一个女子,长得又是如此国色倾城,几杯酒下肚,就听耿去病重重拍了案桌,道:“若是能得青凤这样的妻子,就是给我皇帝也不做!”
白城当即脸色黑了下去,他只青凤一个女儿,容不得耿去病如此侮辱。
当即对青凤道:“夜深了,你和你母亲回去吧。”
白夫人当即起身,青凤搀扶着她两人上楼离开了。
耿去病脸上不觉露出失望的神色,胡六郎坐在一旁神色不变,见青凤离开,看向耿去病时,脸上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意来。
☆、第19章
木小牧回到客栈的时候,心还在怦怦跳着,是兴奋的。
胡六郎这个人看着清秀俊美,想不到下手那么狠,他容不得耿去病对青凤出言调戏,所以报复是肯定的。
以木小牧的猜测,美男子向来喜欢以智谋取胜,这样才显得有魅力。
不过,胡六郎的出手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因为这个笑起来比之青凤的国色倾城不差几分的俊秀男子,出手打人竟是招招狠毒,拳头比铁还要硬。
耿去病人送“狂生”的名号,行事狂放不羁,但在拳脚上却远远比不得清秀俊美的胡六郎,被人摁在地上一顿胖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简直是送上门来挨揍的。
完事,胡六郎将被揍晕过去的耿去病拖出去扔在了门口。
“这里原有一个看门的老头,这人能这样凑巧闯进来,定是那老头与他通风报信,说这里有异样。人扔在这里,那老头会看到的。”
胡六郎轻松粗暴的解决了耿去病,笑眯眯地看向白城,道:“伯父一家不能住在这里了,还是连夜搬出吧。”
木小牧点头,这耿去病瞧着风流的很,看到漂亮姑娘就调戏,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
此时的木小牧选择性的忘记了,她出门前还做了跟人家一样的事,调戏的还是个身娇体弱的病美男。
白城点头:“只是目下没有地方,待我先找到新的住址。”
胡六郎想了想,道:“我与凤妹的婚事即是商定好的,两家还是住在一起较为方便,不如先去我那里暂住,等世伯找到新的住处再搬出去,如何?”
白城沉吟片刻,还是拒绝了。女儿还没嫁出去,怎能现在就去夫婿家住着,连带一家人都过去,像什么样子。
木小牧去青凤那里告别,问起胡六郎的事情。
青凤面色颇为腼腆:“你瞧着他这人怎么样?”
木小牧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真男人!你没看到,刚才他对耿去病动手,那股狠劲真是太帅了。我也想有这么个男人喜欢我。”
青凤立刻红了脸,羞她:“说话还是这么不害臊,难道那位丁公子不好么?你这样为他长途奔波,他知道你是谁,也没有偏见。”
木小牧啧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什么,有的男人就喜欢漂亮的鬼狐给他们投怀送抱。刚才那流氓不就是这样,从未见过当着人家长辈调戏姑娘的。”
青凤道:“那人我听说过,他家中还有妻子呢。既然六郎教训了,咱们不去管他。”
又说了一些话,木小牧看天色,东际已经发白,过不久太阳就要出来了,因此起身告辞。
回到客栈时心里还怦怦跳着,胡六郎打人的那股狠劲实在太帅了,原本她以为对方是个奶油小生,不想居然是个内心暴力的真汉子。
捂着脸颊幻想将来有一天,也有这么一个外表清俊内心暴力的真汉子,因为吃醋为自己出手凑人,木小牧脸上泛出痴痴的笑。
然后,这人的脸自动就代换成了丁子湛。
“啪!”
木小牧一个巴掌挥过去打掉脑子里的幻想,却听耳边有人说道:“从回来就古古怪怪的,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丁子湛已经醒了,起身就见木小牧坐在床前桌旁,笑的十分……荡漾。
木小牧哼了一声,道:“昨晚上遇到一个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真是可恶。”
“那你这样笑,难道要报复人家?”丁子湛迟疑地问出声,接着又道:“不是对你吧?”
谁会调戏木小牧这个鬼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