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精赤健硕的肌肉,举着铁锤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每一锤都劲度十足。背上的肌肉纹理清晰,随着动作而崩紧,皮肤上抹着一层汗水,在火光中油亮而健美。
男子满头的银丝编成粗麻辫,搭在背上。虽然他背对着我,看不清容貌,但可以猜想他的年纪应该挺大,不像年轻人般急躁,每一个动作犹如精准计算过般,不快也不慢,显露出从容不迫的气势。而他此时必定是全心神地专注于那被烧红的金属之物。
我看得呆了,不小心伸手在门上推了一把,发出了吱的声音。那人微微一愣,缓缓地转过头来。
银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前额,从发丝间露出一双淡漠的眸子。如墨般漆黑,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那双眸子充满了岁月洗礼的苍桑,时间流逝而带来的疲惫,却看不到一丝情感。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原来你在这里呀?”
身后传来的声音吓得我整个跳起来。不过风轻云这话并不是对我说。银发男人却理也不理他,把烙红的金属物放进旁边的水池里,发出兹兹声,同时散发出的水蒸汽立即让空气炙热非常。
风轻云也不恼,保持着淡笑看着男子,眼中带着尊敬与佩服。像是稚子看着自己崇拜的长辈一般。
男子放下手中的工具,一步步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步伐矫健,动起来犹如一只充满力气的猛野,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当他走到离我们半米的时候,我不由得朝后退了半步,撞到站在身后的风轻云。后者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示意我不用害怕。
“叔父大人,他就是之前跟你提过的孩子。”
对方瞥了我一眼,那深幽的眼睛中并无任何波澜。他弯下腰,脸越来越近。
他是要亲我吗?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本来应该拒绝的,但身体无法动弹,心跳得飞快,再近一点大概就要被对方听到了。想起风轻云之前说拜师要小牺牲一下,反正被亲也不会少块肉,就当被狗咬了。
我闭上眼睛,却感到压迫感逐渐远离。再睁开眼时,那男子已经拿着一个酒壶抑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我扭头看到旁边的矮石桌上放着很多这种相同的酒壶。
原来刚才他只是拿洒壶呀。不由得松了口气,抬头发现风轻云看着我,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我感到脸像被火烫过一般炙热,赶紧低下头去。
又是一阵冷场,那男子并无回应我的事,我们呆站在这里实在尴尬。风轻云率先打破沉默,“这孩子带了礼物来。你要不要看一下?”
我立即把准备的拜师礼物捧到他跟前。对方喝完酒并没有理会我,拿起冷水里的金属物走到磨石旁边坐下,一下一下地磨起来。
我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求救地望向风轻云,后者示意我把东西放下。我小心地把礼物放到矮石桌上。
里面的是这几天辛苦做好的九节菖莆茶杯。一共五个,自我感觉比上次做的要好。还很仔细地上了釉,用彩墨绘上九节草莆。
可是那么辛苦做出来的东西,对方完全没兴趣。不免让人失望。早知道他喜欢喝酒就制酒杯的说。
风轻云看我垮了脸,轻声在我耳边说道:“别失望,还有机会。你先回去吧,我再说说。”
我也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开。在踏出门之前听到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苍桑感。
“剑,明天起货,事不过三。”
风轻云立即接道:“我已经狠狠教训了雷巽,让他小心使用。不会再弄坏的。”
那烙红的金属物确是剑形。想起风雷巽那把长剑,寒光流动,一剑就斩下丧尸的手腕。当时就像实在帅呆了。原来是这个人制作的,果然是位厉害的大师级人马。
风雷巽那小子居然把剑弄坏,真是有够粗暴。给他用简直暴殓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