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绣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哭道:“太爷夫人我知道我微不足道,可是这次祭祀要用的人是我的从姐。阿姐从小跟我关系最好,现在被选作祭祀用品,实在是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知道太爷夫人是个好人,能不能帮帮我家姐姐?唐绣给您跪下了。”
余榕连忙要拉起她,“唐秀女这是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做的也只有帮你去跟太爷说说。”
只要有一线希望,唐绣都不会放弃的,她跪下谢过。
余榕又突然问道:“我们太爷不过是一县之长,许多事情都力有不逮,可是唐秀女若是前程好了,自可以上达天听,且下个月你们就要进京去。由你来说那不是更好。”
唐绣脸上的泪珠忽然凝固住了,余榕便道:“不如唐秀女请家人来官府伸冤,能受理那我们也一定会受理,太爷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下唐绣才沉默不作声,小声道:“我家的人肯定是不肯的。”谁肯为一个丫头片子出头,今年本来是选了她当祭女的,可她姐姐替了她,而她却没有勇气说服家里人,而她真的能面圣了,也不一定敢说这个话。
看唐绣走了,余榕才跟进来的张妈道:“你这几日好好看着余娟,我怕她是成心生事端。”她们刚来这里没多久,还没摸熟就要去打压本地最大的巫师,这也未免太冒进了。唐绣虽然性子呆,肯定不是蠢人,若她真的上进了,她不会怪她家里人不为她堂姐出头,只会怪吴襄不作为,借以抚慰自己的良心。
连她自己都不敢去做的事情,却让吴襄来背锅,未免不大可能。
吴襄晚上回来的时候,余榕就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了,吴襄想了想才道:“既然她这么想救她堂姐,那就给她个机会。我这个做县太爷的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他现在已经派人潜伏在祭祀身边,慢慢的搜集罪证之后,只等着往上面递交证据。
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吴襄已经跟州府高官说明了情况,解决这件事情不可冒进,只能先拖着。
余榕把州府派过来的嬷嬷请了过来,这两位很懂规矩,余榕笑道:“倒不是因为别的事,这次我们神女县选的三名秀女如何?”
“尚算可以。”两位嬷嬷对视一眼,不敢多说。
她们是借住在县衙后面,这位太爷夫人很是懂规矩,没有那些寒门乍富的样子。
余榕笑道:“是这样的,这三位秀女我们太爷都觉得可以,只是有一点。州府当时给的名额只有两名,我们太爷也没办法,您们看哪一位稍微不那么……”其实州府名额确实是两名,但一般可以送三名,这是约定俗成的。
其中一位嬷嬷道:“您看呢?”
余榕便道:“我哪有什么看法,不如这样,太爷中饭也要回来。让太爷跟您们说吧。”余榕虽然是敕命夫人,可是这种公务她不能参与,只能打插边球。
吴襄当真在中饭赶回来,凡是外貌长的赏心悦目一些的人,都会比别人多些优势,就像吴襄。余榕在一旁跟吴襄布菜,吴襄的口才是真好,三下两除二就定了唐绣留下。还跟这两位嬷嬷
道:“麻烦您二位了。”
唐绣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送出去,其她两位秀女更加谨言慎行,两位嬷嬷过了两日就带她们去州府。
金夫人听到了风声,连忙上门来问,“怎么我听说有位秀女被赶出去,这是犯了什么事?”她是本地的地头蛇,又是苗人,所以对跟上官尤其是汉官的关系很是微妙
余榕皱眉:“也不是犯了什么事,只是一条,今年听说州府那边选上的人多了,我们下边县就得削减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官员是没办法随意出入的,所以余榕倒是不担心金家跟州府官员连上。
“原来如此。”金夫人笑道。
余榕又让春草拿了一盒茶叶递给金夫人:“这是我娘家人送过来的大红袍,您尝尝看如何?”
“太爷夫人这里的东西肯定是好的。”金夫人夸道。
以往的汉官来这边,要么就是装作看不到祭祀,要么就是非要取消,撞个头破血流的。金夫人见余榕没有多一句嘴问关于祭祀的问题,也放下心来,她想着吴襄是个年轻人,前程还远大的很,何必为了这种事情坏自己的前程。
吴襄在勘探了这一年的种子以及种植情况后,特意在官府设置了专门的学坊,这个学坊主要以学习农科技术跟织布。吴荣更是在桌上道:“我是没想到,神女县这边的芽茶可真是好喝,就比老君眉差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