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襄刚来,很多事情还抓瞎,就碰到本县最大的节日。他忙的焦头烂额,余榕本来打算跟他说今天的事情,也没开口。
而且县衙的事情也非常多,新来的各司吏夫人交往认识,安排宴席,这些余榕都要准备。而且她不知道这些人如何,也要探探底,别小看夫人外交,这些可是很重要的。当然这些事情,余榕是不会让吴刘氏经手的。
“相公,你回来了?”余榕笑脸吟吟的端着热茶,热气袅袅。
吴襄一扫疲惫,他坏笑道:“是不是想我了?今天咱们可以……”他这几日因为看卷宗,实在是太晚了,所以回来倒头就睡,不知不觉的倒是冷落妻子了。可他毕竟是个壮年男人,看到妻子这般秀色可餐,哪有不意动的。
“不是,我是说娘大概什么时候走啊?”余榕开门见山。
在吴襄的意识里,余榕是不怎么提起吴刘氏的,可是她既然说了就肯定是有问题的。
吴襄一拍脑袋:“忘记了,明天我让贵儿去安排就是。怎么了?”
余榕遂把那日种种都说了,她可不是那等说什么疏不间亲的人,但凡吴刘氏多为吴襄像一点,也不会只顾摆自己的威风,不顾儿子的前程。她对自己所说那些话,明明都是吴刘氏自己做出来的,可是她不反省自己,反而还推脱到别人身上,好似自己一点事情都没有。
吴慈柔嫁到姚家不正是吴刘氏千辛万苦求来的吗?后来她被流放,也只能怪吴刘氏自己贪图别人的富贵,却没想到高收益同时也意味着高风险。
“你不用急,我自有办法。”吴襄一听说吴刘氏对余榕这样,婆媳之间只是属于家事,可若是坏他的前程,那他就要当机立断了。
当时送他们来的有两个护院,吴襄不知道吩咐了一些什么,等到余榕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吴襄正抱着敬天认字,他看余榕坐起来,把敬天放在地上,连忙似小狗撒欢一样的跑过去,趴在床沿上:“娘昨天晚上说睡着不舒服,我让两位护院已经连夜送她回家了。刘妈亲自陪同着回去的,你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怕了。”
一醒来就有好消息,余榕笑了一下,又躺下去,“那我再睡会。”
吴襄很有心机的把刘妈的儿子和儿媳留了下来,这俩人是奴籍,若没有路引,压根就出不去。有他们二人在这里,谅刘妈也不敢如何。
余娟就很佩服余榕了,这才是不声不响做大事的人,一下就把吴刘氏弄走了。
“榕姐,这些碗碟你看这样放是不是好很多?”
余榕看了一下,又点头,然后对她道:“你对新鲜菜式很是熟悉的,我让巧娘子跟你张妈做,你就在旁边看着,若是有问题,你就说出来。”余娟既是弟媳,也是堂妹,分担家务也是很合理的,这并不是看不起她的意思。
余娟欣然答应,她现在可不大敢跟余榕对着来了,若是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本来只是请了下属过来的,可拉关系的商人早就看准机会已经送了礼,余榕在问了吴襄之后,平常礼全部收下,太过贵重的就退回去了。吴襄年轻,想法虽多,可是在约定俗成的基础上,温水煮青蛙的改动。
这个年代宗族力量很强大,吴襄开始下乡之旅,他带着吴荣还有县丞一起跟宗族的族长,还有去到少数民族地区。吴荣也成长了许多,吴襄并不藏着掖着,会告诉他怎么询问农民种地以及荒年和丰年的亩产,这些记录虽然不够详实,但也让吴襄对这个县有了一定的了解。
吴荣本来是个有点无利不起早的人,那也是因为家里的环境,二房的人从小被传播的思想就是利字当头。可看着老百姓们辛辛苦苦的耕田,吴荣毕竟也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尚有怜悯之心。又当吴襄跟他们说了今年免徭役的时候,他们那感激涕零的样子,吴荣在一旁也深受感动。
余榕就带着余娟跟那些女眷们聊天,“太爷夫人,都说太爷年纪轻轻就是二甲出身,如今一看到您才知道什么是男才女貌。”这是清储司司吏杨夫人。
本地姓杨是大姓,她丈夫是本地唯一的监生,她看上去很是年轻,很会说话。是个伶俐异常的妇人,所以说任何人都不能小觑。
“快别这么说,我见你这样的爽快,你跟你丈夫也肯定是十分相配。”余榕笑道。
女眷们本来以为余榕年纪轻,肯定面嫩,可看余榕落落大方,也心生仰慕。余榕又把途中所见所闻说出来,金夫人年纪大,却没出过神女县,只能说些神女县的事情。
“我们神女县历来有神女游街,若是被太爷选中了,明年若是选秀进宫,那可真是万般的福气了。”
本朝妃嫔都是出身小户人家,这个神女县就是之前出了一位娘娘,所以神女县的人很热衷于这种古代选美。余榕虽然不赞同,毕竟本朝做妃嫔的女子若是皇上驾崩,还要陪葬,生前风光,死后也只是哀荣而已。可这不代表她就要跟那些女子打抱不平,说不定那些女子还希望能被宫里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