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管不管这件事情呢?吴襄并不想插嘴,他不是自私, 而是太了解吴家的人。一个个聪明自以为是,他凭什么去管她们?更何况, 他当时想跟吴荣说来着,可是吴荣生怕自己反悔,带着他的妻子就跑了。
吴刘氏不知道姚家的事情吗?余榕却觉得吴刘氏肯定知道,只是她一直喜欢吴慈柔,所以无论吴慈柔有什么事情, 吴刘氏即便是千难万险,甚至拖全家人下水, 也肯定会帮助吴慈柔的。但当这件事情她们的力量太小,而且过完年就得去临安,余榕也没办法。
俩夫妻决定只告诉吴坤一人,若吴坤不处理他们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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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里结了很多冰,可太阳却出来了,吴家的船即将要驶出。张氏抱着敬天舍不得放手, 宣氏跟王雪更是围着余榕嘘寒问暖。吴襄跟着余榕也沾光,平日他哪里有亲戚们这样关心他,还会专门来送他。尤其是余家还关店来送他们,只见余松拿了二十两给吴襄,他作为一个哥哥多的钱没有,可是在不影响自家的情况下拿了这么多钱也足以见余松的仗义了。
“拿着吧,你们去临安多的是要用钱的地方。”
男人之间不必婆婆妈妈的,吴襄笑道:“多谢大哥。”
在亲朋好友欢送下,吴襄跟余榕二人才上了船。她们走的前一夜,吴襄去找了吴坤,跟他说了消息。吴坤人虽然风流花心,但是做事能干,行事大气,可以说二房就靠他跟钱氏夫妻俩人撑着。
吴坤虽明白吴襄不会无的放矢,可要他弟弟回来,那他也不敢冒险。二房在读书上已经矮了大房一截了,谁知道吴襄是不是使诈?所以吴坤并未有任何行动。
这次吴襄拿了一百两银子,盖因吴荣没读书,所以吴襄跟吴达俩人就分的稍微多了一点。余榕直到看不到亲人才躲进船舱,秋桐连忙帮余榕把披风解开放在木架上,敬天就由张妈抱着玩,看到余榕就连忙要向余榕扑过来。
余榕顺势接过他。张妈拿起鞋底就开始纳了起来,秋桐则在一旁收拾,主仆三人倒是井然有序的。张妈又要去做下奶的汤,在船上吃的东西有限,可她还是把家里带的猪蹄加了花生米炖在砂锅里,自己却寸步不离守在一旁。吴家复杂,她受余家所托,也不能全然放心,尤其是小敬天还太小,不能出一点意外。
“小姐,您送的那对耳环,我看柳小姐喜欢的很,一直爱不释手呢!”秋桐正在收拾余榕的首饰盒,因为余榕来不及参加余柳的婚事,便奉上一对耳环作为礼物。
余榕倒是不在意,“不管她喜不喜欢,我也只是尽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意。”赵氏的心愿还是没有成真,余柳家贫,长的再好看也没有家境好一点的愿意娶她。可她又比她姐姐要好一点,听说这次赵氏准备了三抬嫁妆给余柳,乡下人家也算可以了。
晨雾散去,秋桐打开匣子让余榕拣点心吃,余榕吃了两块便觉得腻味。隔壁船舱已经开始吵了起来,余榕对秋桐使了个眼色,秋桐会意,立马猫在舱板上听着,张妈一回来见秋桐这样,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余榕挑眉:“也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隔壁住的就是袁氏一家,吵吵闹闹的实在不太像三房。袁氏是个很精明的小官夫人,全家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即便苏氏现在管家,可也动不得袁氏半分,这就是袁氏的功力。但这么大吵大闹,恐怕真是大事。
“三奶奶,奴婢听的不大真切,好像说秋月……什么床上的……”秋桐一个女儿家,不敢再多说。
张妈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奴婢看怕是秋月爬上了五爷的床。”张妈跟吴家后宅的人都很熟悉,甚至跟吴达身边的奶娘田氏也颇为熟悉。
看余榕不解,便解释道:“秋月是田妈的女儿,却不是奴籍,早年嫁了个行商,偏生她体弱多病,生了个女儿就再也生不出儿子来,所以被那个行商休了,带着女儿跟着田妈过活。奴婢这一想,秋月也不过十八岁,跟五少爷同龄,这也难怪了。”往往主子们不知道的事情,可能下人知道的更多,五爷跟五奶奶同床却从不叫水。
“照你这么说,这个秋月倒是个好人选。”余榕了然。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在吴家,因为年轻的孙辈的奶奶们年纪相仿,所以大家都爱攀比一下。大奶奶林氏评价最低,因她为人吝啬且处事不公,大家都不喜欢她。二奶奶是管家奶奶,但是她威风凛凛,太过厉害。四奶奶苗秋纹既和气又大方,最受下人喜欢。而五奶奶则是二奶奶的低配版,大伙儿也不喜欢。对三奶奶反而没什么评价,众人对她只是觉得平凡,不太有性格。
可张妈却觉得自家奶奶才是聪明人,牢牢把握住三爷,儿子也生了,家里又有话语权,这才是聪明人。可不像三房的五奶奶,看着是聪明,却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跟管家权比起来,还是五爷重要啊!三房就五爷一个儿子,袁氏再厉害可没苏氏活的时间长,日后自有苏氏的好日子,又何必急于一时,让丈夫跟她离心。现在又来哭闹,谁又会心疼她?
秋月既然不能生了,又是个再嫁的妇人,在袁氏看来,已经是很为苏氏着想了。她抱着敬琏过来,跟余榕吐苦水:“若她有你这么体贴,我也不至于让秋月来伺候你五弟。”袁氏似乎为儿子纳妾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说是妾,其实也只是伺候的人,不过是比奴婢子住的好一些罢了。
敬天在余榕怀里,他上了族谱,正式排行第二。吴敬琏排行第三,相差也就几天,吴敬琏身子骨儿好了一点儿了,可却爱哭。余榕看他快哭了,唯恐他把敬天也带哭了,便把他抱在怀里哄着他,跟她说话。敬琏却不哭了,余榕笑道:“你是要跟二伯母说话呀,你好呀……”
袁氏思绪已经飘在外面了,她的丈夫三老爷语重心长的跟她说道:“她从小没爹教,没娘教,我不怪她。可她不知道轻重缓急,你还不趁早了结,还等什么。”
等她的思绪拉回来,已经看到余榕逗的敬琏哈哈大笑,袁氏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罢了,这个孩子还小,怎么舍得让他没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