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都真的想骂娘了,往年送什么都有成例,何必麻烦。而且回家都是走亲戚,也都是相熟的人,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可苏氏却偏偏如此,搞的好像天大的麻烦事一样,离开了她所有的事情都办不了。
隔壁吴襄房里却笑的很开心,就连袁氏都抱着孙子过去了,她年纪上长,难免就不如余榕有精力。余榕在摇车里挂了红色跟绿色的布做的辣椒,让他用手抓,而且另一边坐着吴襄按照余榕的吩咐在读书。
“三婶来了,我让相公在读书,日后让敬天也能熟悉他爹的声音。我带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袁氏也把孩子放摇车里,因为摇车足够宽大,至少可以睡到一岁,所以两个小娃娃在里面还是挺宽敞的。袁氏看余榕带的孩子白嫩嫩的,就问道:“你家这个有没有咳嗽过?”
“这倒没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带,若是生病还得了。我半夜都会起来跟他盖被子,以前相公睡的死,现在也被我喊起来把屎把尿,孩子养的好多了。”其实无所谓经验不经验,只要用心孩子肯定能带好。
吴襄看袁氏进来就赶紧出去了,他跟这等中年妇人没啥好说的,也不爱听什么妈妈经。
“孩子也是你自己奶的,怎么不请个乳母?”袁氏的孙子之前生了一场风寒,差点没好,看到余榕的儿子健健康康的就心里有些不舒服。
余榕则道:“讨生计的乳母不过是有些奶水,可吃的喝的跟身体都没我的好,现下他才不过几个月大。喝在嘴里的奶水要养他长大。所以我想着还是由自己喂养。”
是啊?余榕身形丰满气色又好,外加吴襄也疼她,一看就十分健康。再看余榕吃的菜,都是五谷杂粮,可是五谷杂粮最是养人,而且专门有人调养余榕。袁氏也不禁心动,“你说的是,可怜我这个小孙孙,他娘身子也不好,请的那个乳母又是个中年妇人,哪有你这个年轻娘亲好。若是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偶尔帮我喂一下?”
这就是袁氏的聪明之处了,她不会直接要求余榕喂养她的孙子,只是偶尔一喂。余榕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未必会看到她的孙孙受苦。
余榕笑道:“这可不行,我听说小孩子最是认人的,若是帮着喂了,以后他又吃他乳娘的奶水,这样不就混了。我答应您,若是有多的,我就挤出来给您。”吴达家的生活环境可比自家好多了,而且吴达的儿子养的也不错,这过嘴的东西余榕可不会掉以轻心。
见余榕没有立刻答应,袁氏也不恼,她看余榕跟敬天做了不少颜色鲜明的小玩偶,眼热的很。真是什么东西都是别人的好。
晚上船上很是冷,吴襄抱着书在读,看到儿子哭了一声,飞一般的速度过去,把儿子两只腿托着到夜壶旁边。这小子很是听话,哼唧一声要么就是饿了,要么就是要拉尿。这也有赖于余榕坚决不让小孩子日夜颠倒,晚上余榕都休息的很好。起夜都是吴襄来照顾的,美其名曰培养父子感情。
第二日午晌,苏氏因为晕船没出舱门,袁氏之前晕船,现在身子骨儿看起来比苏氏还要好一些。但苏氏为人十分好强,依旧烧了一桌饭菜,说是昨日吴达在她们家这里吃了,得还回去。苏氏的手艺那不用说,即便有限的材料,做的菜都很精致。
“多谢五弟妹招待。”余榕道,她自己手艺一般,只会做些家常菜,其实很羡慕苏氏这样很会做菜的人。
苏氏一听余榕夸她,心里高兴,外边还得装的淡定一些:“这算什么招待,都是一些家常菜罢了。”苏氏自认做饭方面十分有天赋,像余榕做的菜她就看不上,偏生那吴达说什么三嫂做的东西好吃,她就来比比看谁做的好吃。直接让余榕成为手下败将。
余榕也不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不必一定要跟别人一较高下。
从临安现在可以直接到草埔,草埔镇现在开了停靠站,所以到的还是挺快的。而且余松的第二个货铺就开在附近,几乎是吴家人一下车。余树就跑了过来,一年不见他长高了许多,又成日在店里做事,很是机灵。
看到余榕手里抱着的孩子,兴奋的问道:“姐,我做舅舅了?”
“是啊,你做舅舅了。怎么看到我的?我还打算过两天来看你们的。”若是还未嫁当然要回娘家,可成了亲要先回婆家,再回娘家。
“这河堤上还有弟弟不认识的人……”
“一年不见你倒是得意了。”余榕笑骂。
余树舍不得姐姐,但也知道姐姐嫁了人了,脸色反倒很好。又看吴襄关怀备至的,他有意跟姐姐撑面子,“壮哥,把车赶过来。送我姐姐姐夫回家。”梁壮现在已经跟在余树身边做事,专门管进货和出行,反而他老子梁掌柜被余松之前的小伙计给顶替了。
梁壮生的很壮实,很快就把一辆很宽敞的车马赶过来了,这辆车很宽阔。即使是袁氏她们一起坐上来,也一点不拥挤。梁壮又是赶车习惯了的,赶的十分平稳。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袁氏本身跟余榕面上相处的很好,还夸赞道:“我看小舅爷年纪轻轻的,行事很有章法。”
“您快别夸他,他就是个小皮猴子。”可余榕嘴角掩不住的那种得意,袁氏看的一清二楚。
袁氏娘家在县城,守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铺子过活,但袁氏跟娘家处的很好。所以看余榕跟娘家关系这么亲人,余榕的两个兄弟虽然都是商户,可是有钱就行,而且人家下一代也可以读书啊!可再看苏氏又觉得不顺眼,苏家的人根本不管她,把她嫁出去了就好像是完成任务了。苏家开那么大的药庐,却对苏氏那么抠……想想都觉得娶苏氏娶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