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榕掀起衣裳,见吴襄直直看过来,羞红了脸,“人家喂奶,你还不转过去。”小宝贝可不客气,一下子就哼哼唧唧的吃起了奶,吴襄是满肚子的话要跟余榕说,见了宝宝又欣喜非常。他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古人寿命不长,很多人三十多岁就做公婆的比比皆是。有后了,倒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而且这次他又被许院长引荐给松江太守认识,这位太守是出了名的惜才人。以后要是他有了功名,再有人脉,不愁在谋个一官半职的。
“没事,我们夫妻俩哪还在乎这个。”吴襄是不在乎,可余榕在乎,她生了孩子后,变胖了不说,肉也是松垮垮的,站在吴襄身边真是太不登对了。
余榕正抬头就见吴襄坐在她旁边,一脸激动,甚至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把头靠在余榕肩上。他的声音有些嘶哑,“阿榕,我在外面跟着师傅采风,白天还好,可到了晚上就想你。”他对余榕的感情不是莫名其妙的,而是成亲这些日子以来实实在在感受到的。
“我也是……”余榕小声道。
原来阿榕跟我一样啊!吴襄也不觉得难为情了,甚至他还觉得余榕这样气色很好,特别可爱,于是他直起身子亲了亲余榕红扑扑的脸蛋,看宝宝吃的香甜,也笑骂一句:“这小子。”
“哎,对了,老是宝宝叫他,也没个名字,不如你取一个吧。”
吴襄早就想好了名字的,“他们这一辈是属于敬字辈的,我就想了个名字叫敬天,你看如何?正所谓天地君亲师,敬天就是得本着良心,有所敬畏。”
这名字不错,余榕也表示同意,只等小敬天吃完奶睡着后。吴襄才从荷包里拿了银锭子出来,“你看这钱应该够用了吧?”
余榕疑惑:“这钱是从哪儿来的?”钱不是这么好挣的,吴襄又不做生意,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的钱。
吴襄笑道:“一笔意外之财,我不过就是指点了一位去太湖采珠的人,这位还是从吴江那边来的大商户,他带了茶叶生丝过来这边。我认得以前走镖的人,相互引荐了一下,举手之劳,可他那样客气就给了我钱了。”
“看,我说经验很重要吧。”余榕笑眯眯的,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今年因为院长要回京里过年,所以走的很早,吴襄则开始负责每日早晨监督师弟们读书。他为人大方且正直,而且辩才极佳,虽性格有些火爆,但基本相处起来还是很愉快的人,所以他要比余奉还受欢迎一些。余奉崇尚简朴,对人几乎是有求必应。但却有人觉得他虚伪,甚至好欺负,不似吴襄,还有很多人愿意跟吴襄往来。
而余奉的优势也渐渐褪去,他读书的钱几乎全存在钱庄,没怎么动过。而钟小姐钱不够花了,就把嫁妆卖一卖,来维持这个破架子。事实上余奉成亲之后反而生活水平下降,不过他一贯的好人缘倒是让钟家的下人对他很是服气。
“妈妈,您说我回家去把我的陪嫁田要回来您说行不行?”钟小姐的钱并不多了,但要用钱的地方又太多,她想起那些田就有点心动了。
钟妈妈心道,到了嘴的鸭子谁还会拿出来?但她深知钟小姐此人性子比较清高,也只能劝道:“这也不好看,雪梅那个丫头还在她们家里,上次传了消息不是说把田据为己有了。余家的那个做派您也知道,若是真的闹起来那就不好看了。”
可没钱会让再清高的人都会折下腰来,钟小姐笑道:“地契在我手里,可惜余家跟吴家是姻亲,我不方便卖给吴家。妈妈,这次回湖阳,您可得帮我找个好一点的中人。”
钟妈妈迟疑:“这事您不跟姑爷商量一下吗?”
钟小姐不屑:“跟他商量什么,又不是他的东西。”余奉本来因为有些风寒在家里休息,听到这句话不禁心神俱裂,咳嗽更加厉害了。钟小姐这才过来不冷不热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余奉偏过头没做声。
余奉之前还有一份抄书的活儿,却没曾想被书肆老板开除,这下在家既没钱,又动不得钟小姐的钱,只能干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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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吴襄一回来就很生气,余榕哄好孩子过来问他怎么了?吴襄却怒极反笑:“再也没有看到那样厚颜无耻的人?”
原来吴襄接了个写话本子的活儿,书肆的老板按照吴襄一章一章收费,但是书肆的另外一书生因在书肆义务抄书,便把吴襄的话本子全部偷偷抄录供人免费传阅。吴襄得知后,不再每一章写完交给老板而是把最后几章自己在家里写好再给老板。跟那书肆老板说了免费传阅的问题后,书肆老板换了另外一位口紧的抄书人。
可没想到要看这话本子结局的人追着吴襄要结局。吴襄当然要以一本书的价格卖,可那些人却大声嚷嚷而且只愿意出结局的钱:“我们前面都看过了,你凭什么要我们出一整本书的钱?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吴襄很是不忿的跟余榕道:“这难道不是我的心血?我是想挣点钱拿回家过年,可没想到都是识字明理的人。平日有多急公好义,如今就有多假。”
余榕安慰道:“别气了,反正你上次拿了钱回来,办年货也用不着我们。不过是买点礼品回去就行。做人做事都要讲究道理,若是和他们计较,未免失了你的体统。以后你写了话本子可要谨慎点了,一定不能让别人随意抄录去。你写的那样辛苦,他却一支笔不到一炷香就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