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芸芸很坚持的在余榕家住了下来,早上还跟余榕一起起来帮余榕扎鞋底,因为她之前做过。俩姐妹一边说话,一边做鞋,日子过的很快,孙芸芸心情却好了起来。以前她都是听大人们说三舅母怎么样,脾气不好,可现在真的住在一起反而觉得张氏热心,余榕也十分好相处,逐渐恢复了一点少女的样子。
“三舅妈,这是我跟榕姐今天学的扎花?您看这朵做的怎么样?”孙芸芸扬起手中的花给张氏看。
张氏看了一下,赞道:“不错,到时候给你娘戴着。”
几人正在说话,却见一妇人进来,孙芸芸脸色立马变了。张氏认得孙芸芸的姑姑,那个时候余大姑嫁进去的时候,张氏去见过这位孙家的姑奶奶。
“高夫人怎么有空过来?”张氏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又使眼色让余榕把孙芸芸带回去。
余榕拉了拉她,孙芸芸也不走,而是喊了一声:“姑母怎么来了?”
高夫人一脸受伤的样子,“芸芸你别是听了什么人的挑拨吧。姑妈今天特地接你回去的,你有多少的气只管跟姑妈说,姑妈让你表哥跟你赔罪就是。你爱吃姑妈做的小鱼干,姑妈最近又晒了一些?走咱们回去吧!”
孙芸芸一句话也不说,张氏往前一拦,“高夫人,若是有诚意,也不该你来?小两口的事情就得让他们自己解决。也不枉你们家凤翔天天说自己是读书人,读书人就得明理懂礼,要不然跟我们这些乡下泥腿子又有什么区别?”
高夫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慢待,她嫁的好,人既漂亮又会说话,家里家外一把手。如今看张氏这样难免心里不舒服,又看孙芸芸也不出声,心里更气恼。
“她三舅母看你说的什么话?”
张氏大声道:“自己的亲侄女你怎么对待的,呸,大不了一拍两散,我闺女反正要嫁人了,把芸芸留在我家也好。总比去那狼窝,还亲戚什么读书人,不要脸的东西,比那畜生还不如?就这样还想考功名。你等着吧,等你儿子中了功名,我都去闹……”
再没有比张氏更厉害的人物了,孙芸芸听起来也底气十足。余榕也跟着道:“高夫人,您若是要两个人过的好,这总得他们两人商量才行,您说是不是?再者和离虽说对女人不好,可对男人也未必好。要想授官加爵的人一身小辫子等着被别人抓,这可就不好了,我竟不知道什么无官无爵之人还可以纳妾了……”
高夫人是知道余榕的,毕竟吴襄素有才名,而且一表人才,却没想到余榕也是个厉害人物。她喊孙芸芸:“芸芸,跟我回去吧?”
孙芸芸看也不看她一眼,“姑母若是心疼我,合该让表哥过来才是。”自己总该面对的,余大姑把她放在这里其一是不想自家祖母为难,其二也是张氏母女厉害也护短。
看孙芸芸这么说,高夫人一脸失望的看了看她,才道:“我让你表哥等会儿就来。”
她一走,余榕就笑道:“你再回去不用怕,都是些纸老虎。”
晚上高凤翔果真来了,他国字脸生的方正,看上去不是很高兴。余榕特地让孙芸芸打扮的漂亮一点,只是脸上冷若冰霜,高凤翔看到就愣了一下,他倒也不是什么狼心狗肺之人,只是不喜欢表妹罢了,太熟悉了当妹妹看的,突然成了妻子,难免接受不了,同时又有了心爱之人,更是瞧不上这个表妹。
可今天的表妹却完全不一样,平时觉得孙芸芸皮色微黑,今天一看,却是气色十分好不说。穿搭更是恍若仙女一样,只见她今日穿的湖纱做的衣裳,广袖窄腰,头发梳的高髻。高凤翔亲自进去跟孙芸芸俩夫妻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俩人脸上还带着笑意,高凤翔跟张氏行了一礼,还让人带来了钱跟布匹粮食,“这几日多有打扰,还望舅母见谅。”
“不值当什么,日后合该好好过日子才是。”张氏可不会把这东西往外推。
孙芸芸拉着余榕的手道:“等你出嫁我再来,榕姐可别嫌弃我。”她这个时候已经很放松了。
余榕笑道:“以后去吴家找我也行。”
孙芸芸走了后,余松全心全力的帮着妹妹办着婚事,譬如要请谁来,到何处请客这些余松都要准备。而且他的新店也投入许多精力,这个时候余树年纪虽小,但机灵的很,一下子就派上用场了。
“姐,你做的那件衣裳卖的不错。还有成衣我看卖的最好了,若是可以最好多做些短打。”余树认得字,每日都做账,倒比梁先生做的还清楚一些。
余松为了给自己的妹妹添些进项,开店都特地留了布匹跟成衣大部分还是由余榕来做。当然余榕也确实是做的好,比湖阳县很多铺子做的都好,所以余松也愿意让妹妹做。
吴家开始纳彩,也就是送彩礼,果真只有五十两,外加干果八盒,头面两套,首饰一套,再有布匹八匹,猪肉两头,粳米十斤等等。而余家也开始送嫁妆,因为她们住的近,不比人家住的远的,所以嫁妆先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