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头发男孩,拿了一大束花站在那里。
那里很偏僻,不远处,几家破旧的快餐馆,只有吃饭时才热闹。
偶尔,黑人、老流浪汉、穿著古怪的街头混混,跨著明晃晃的金属链子,哼著Rup,从喷水池边转过弯,在巷子里穿过。
Raymond在对面车里注视著喷水池边的男孩。
一个男人走近来跟男孩说著什麽。
那人一身邋遢。
Raymond不相信地看著。
他轻轻打开了车门。
但是Jimmy悄悄做了个手势。
Raymond没有下车。
那个人走了。
他们继续等。
风吹起了男孩的黑发,接近傍晚的阳光落在男孩头上,饱满的额头反著金灿灿的光,很漂亮。
男孩向对面车里看了眼,有点忧郁地咧嘴乐了下,又看看斜侧和身後的路口,不知道要等待的人从哪里来。
又一个人走了过去,他的裤子太长了,Raymond想,从背後看上去,肥肥地裤子从粗壮的腰间一直堆在地上。
他的手再次扣在了门柄。这是第三个跟那孩子打招呼的人了。
他看见那男孩想了想,转身朝身後指了下,说了句什麽。
问路的。
Raymond松了口气。
那人转了过来,是个中年外国女人,像是中欧一带的人,绕了个弯向巷子里走去。
Raymond坐回了车里。
斜街里,几个小混混转了出来,五颜六色的头发冲著天,耳朵上打著耳钉,背心上印著唬人的骷髅头,露著胳膊上粗壮的肌肉。
Raymond不动声色地看著。
他们在孩子身边走了过去。似乎有人吹了声口哨,几个人嘎嘎乐了几声,走远了。
又有人走出了斜街。
那个是高个子黑人,绕过喷泉时,几次扭头看著孩子。
Raymond注视他的动作。
那人在喷泉边绕进了小巷。就在那时,几个小混混忽然从巷子里返了回来,把那黑人撞了一个趔趄。有人说了句什麽,走在前面的向男孩儿走去,其他几个跟在後面。
他们散开半圆围住了那孩子。挡住了Raymond的视线。
人丛里,他看见有人跟那孩子说著什麽。打著下流的手势。
Raymond霍地打开车门蹿了出去──然而身体的间隙,那些小混混的胳膊下面,他再次看见男孩垂下手腕,轻轻向他摇了摇手。
Raymond在车边停了下来。手按在腰上注视眼前的情景。
他们在说话。
忽然有人伸手上前,人群一紧;半分锺後,刹那间几个人急遽後退。
那几个人先动了手!
妈的,Raymond返身抽出了车上的棒球棍。
可是人丛里,他看见那孩子大力摆手不让他过去。他从那手上看出男孩的意思很坚决。
Raymond摇摇头,忍住了。
孩子不想让他过去。
他提著棒球棍就立在车前两米远的地方。
他们在他眼前打了起来。
几个人撕扯起来,拳脚相加,男孩却占了上风。
Raymond冷冷地看著。
大个子的链子砸了下去,男孩闪身躲了下去,
──链子第二次落下来时砸在了一只结实的棒球棍上。
Raymond接住链子回头看了眼,妈的!他忍住没有骂出声来。链子擦到了孩子的头!
他反手一球棒狠狠捅在大块头腹部上。那人高叫著仰面躺到地上。
Raymond就势回身球棒重重抡在Jimmy身边一个小子的肩膀上,让他嚎叫著爬了下去。迎面一棍又砸在扑上来的那家夥身上。
几个小流氓终於明白了点,知道害怕了,惊疑地看看他,再看看那男孩,拉扯起地上的伤兵号哭著逃走了。
Raymond走到孩子身边。
“你怎麽样?”他像问大人那样问那孩子。
男孩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