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嘴!”邢舟看看旁边,确定没人注意他们以後才道:“你去南疆做什麽?”
这麽多天,邢舟显然已经对“娘子”这个称呼免疫了,既不反驳也不答应,权当他说的是空气。
少年也不恼,用一种非常宠溺的语气表情说:“你知道南疆圣蟾门吗?我要过去办点事。”
邢舟完全无视了他那另自己浑身不舒服的眼神,犹豫了犹豫才道:“你是他们的人?”
他突然想到谭修月的封魂骨,既然自己现在逃不掉,不如先帮修月把解药搞到手。
“嗯……我算是他们的贵宾吧。”少年一边回答一边观察邢舟闪烁不已的眼神,也不戳破,只是觉得这青年活到这麽大,居然还这麽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真是傻死了。
不过他很中意就是。
邢舟细细思索,既然这少年和圣蟾门关系密切,应该能知道封魂骨的事,但应该怎麽套出话来呢……他这边想的复杂,完全没想到对面的人早就把他看透。
就在邢舟满脑子乱想的时候,却听到旁边那桌说起让他在意的事情来。
“怎麽,下个月的武林大会,你没收到请帖吗?”那是两个络腮胡子的大汉,一看便常年生活在大漠,显得很粗糙。说话的是其中一个身穿蓝色粗布衣服的男人。
听到武林大会四个字,邢舟皱起眉头,把注意力也放了过去。
“哎,我在江湖上又没名没望的,盟主哪会请我这样的小人物啊!倒是李兄你,真是了不得呢!”答话的人身穿米色衣服,道。
“你客气啦!这样吧,不如你到时候和我一起去。”被称为李兄的蓝衣男人道:“听说这次盟主召开大会,是为了那个什麽我违剑法的事,你我权当去凑热闹了呗!”
邢舟一听“我违剑法”四个字,整个人都紧绷起来,惹得对面少年注意,道:“怎麽了?”
邢舟却没答话,只是站起身来,走到旁边那桌,拱手道:“两位兄台,刚才听到你们说到武林大会的事,不知道我能不能也凑个热闹,听一听。”
“你是……”那李姓大汉有些戒备的看着他,问。
邢舟笑起来,道:“我是飞羽门门主魏之的旧友,只是来到这大漠以後,已经多年不和他联系。这不,今年我本来打算去找他叙旧,但如果他去参加武林大会的话,我怕自己会扑了个空。”
青年很清楚,如果说自己是破军堂的人,因为和朝廷有些关系,江湖人肯定不会卸下心防。但是飞羽门就不同了,那是江湖上几百年来有名的名门正派,在武林盟也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最主要的就是,邢舟和魏之确实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原来是魏门主的朋友!快,快请坐!”那两个人急忙让邢舟坐下,这些江湖人本来就比较单纯,又看见邢舟举手投足之间的确有一股武林高手的感觉,於是十分客气。
邢舟笑笑,坐了下来。
少年看着便觉得有趣,这样傻呼呼的人居然也能骗了他人,真是不容易。他虽说是强制将邢舟留在身边,但在自己看得到的范围内,也不限制邢舟的自由,所以也就任他去了。
邢舟用词有礼,很快就获得了两名大汉的好感,於是一五一十的将消息告诉了邢舟。原来武林盟主石南桥这次召开武林大会,一是因为武林盟五位掌权人里其中一位去世,需要推选出新的侠士共同管理武林盟;二是因为据消息,盟主受已故剑圣谢环所托,期望武林众人一起寻找剑仙谢十殇留下的我违剑法。
邢舟大惊,心道怎麽可能?谢老前辈临终前只有自己在身边,遗愿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怎麽可能让石南桥去找剑谱呢?
第二十六章
邢舟虽然很快恢复了脸色,未让那两人起疑,但却没能逃过一直观察他的少年的眼睛。
“这……我记得,谢环老前辈应该还有家人吧?为什麽……”
“哎,看样你真的是一直未回中原,所以不知情。”李姓大汉道:“谢环只有一个孙子还活在世上,但那谢春衣却完全没有祖宗的大侠气魄,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子弟而已,哪还管这些武林上的事儿啊!”
邢舟眼神闪了闪,其实关於谢春衣的传言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谢春衣虽自小长在武林盟,名声和武艺却并不好,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只会留恋温柔乡的花花公子。
但既然谢环有遗愿,邢舟就会努力完成,就算谢春衣再不懂事无心练武,这我违剑法也是他谢家的,只要邢舟活在世上一天,就不能让剑谱被其他有心人拿了去。
又和那两人说了两句,邢舟才坐回来,只是态度明显有些焦虑。
“怎麽了?”少年看邢舟这样,问道。
“没……”邢舟摇摇头,随即想起什麽似的,瞪了他一眼:“有也不关你的事!”
少年不以为忤,道:“我看你对那我违剑法什麽的很在意啊。”
“我在意的是谢春衣……”邢舟心事重重,不小心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出来,但很快就收了声,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少年愣了一下,然後才笑起来,道:“嗳,其实我和这谢春衣也算旧友,怎麽不知道他认识你?”
“就算是朋友,也不是他认识什麽人你都知道的。”邢舟嘴硬道。不过其实谢春衣的确不知道自己,谢环将这个孙子寄养在武林盟以後,便一直四处奔波,就连死的时候都不曾和这个唯一的亲人见最後一面,怎麽有可能和他提过自己。
不过也不知这少年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话,那他的朋友圈可真丰富,既有西域的魔教教主,也有中原的世家子弟。
看见少年一副了然的样子盯着自己呵呵直笑,邢舟就觉得面色发红,於是转移话题道:“说起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两个人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少年处於领导地位,青年一直很被动的接受他们俩的关系,根本不原打听他的来历。所以在少年听到邢舟的问话以後明显愣了一下,才道:“我还以为娘子一辈子都不会想知道我是谁呢。”
其实这也是邢舟的真实想法,他们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孽缘,即使现在身体上有了别的联系,在邢舟心里自己也是有朝一日会跑掉的,根本不想和他有什麽交集。
最好不要知道对方的名字,邢舟有些消极的想,这样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在别处听到了他的名字也不会有其他联想。
就在邢舟为自己的问话而感到後悔,打算阻拦的时候,却是少年主动道:“嗯……我有很多身份,具体的不能告诉你。不过……现在你可以叫我点苍穹。”
邢舟皱眉,不是因为他古怪的名字,而是因为他记得现今圣蟾门门主和他相似的古怪,名为点青兰,於是问道:“你和圣蟾教到底是什麽关系?”
“我说了,我是他们的贵宾啊。”少年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说。
看见邢舟仍然是严肃的看着他,少年才无奈地道:“你要相信为夫,只要说出口的,我都不会骗你。”他盯着青年的眼睛:“如果我有想对你隐瞒的,就干脆不会说。”
邢舟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是在评判他话语里的真实性。不过联系到他刚才所说……邢舟顿了顿,少年等於直接告诉他,点苍穹是他众多身份中的一个,可能是化名,也可能是他的真名,谁知道呢。
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邢舟想罢摆了摆手,表示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看见邢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少年又灿烂起来,道:“对了,你对武林大会有没有兴趣?”
邢舟懒得看他,心道自己是绝对有资格出席大会的,只是现下逃不出去而已。
少年乐呵呵的道:“娘子别担心,为夫下个月也要去呢,大不了多带你一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