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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_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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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凌易怀里抱着杜若,正转着眼睛不知道打什么主意,却听秦王道:“对了,忘了告诉小王爷,刚才本王点你的穴道的时候,顺便给你下了些无伤大雅的小毒。虽说平日里不碍什么事,但若每月月圆之夜拿不到解药,恐怕小王爷的死相就不会像杜姑娘这么美丽了。”

  “你!你别想骗我!”程凌易一听,又惊又怒,咬牙斥道。

  “是不是骗你,小王爷有胆子一试便知。但这试的机会也只有一次。”秦王笑了笑道,“这不是你们对付程秀棋的办法么?本王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小王爷何须如此惊奇。”

  他说完,便拉着年修齐施施然地离开了。

  程凌易在原地愣了片刻,最后只能一跺脚,抱着杜若乖乖往医馆去了。

  年修齐好奇道:“殿下说的是真的?还是吓他的?”

  “这有什么重要?”秦王侧头看向年修齐,笑道,“只要能让他乖乖听话就是了。”

  年修齐想了想,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只是他的心里却隐隐地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似乎在这百凤县当官的日子,他竟越过越复杂了。如今他只觉得眼前像蒙蔽了一层薄薄的烟雾,很多事都有些看不分明了。

  但无论如何,只要秦王安全无恙地呆在他的身边,他就无须担心什么。年修齐暗暗地握紧了秦王的手。

☆、第 120 章

  二人回到县衙,秦王将王御医找来,将他派去医馆。年修齐想要跟去,自然被秦王制止了。

  直到月上柳稍头的时分,程凌易才一个人蔫头搭脑地来到了县衙。

  此时秦王正端着一杯茶水坐在三堂的院子里,抬了抬肩膀说旧伤复发,有点骨头疼,年修齐慌忙站到他身后又是捶又是捏的。看着秦王头发乌黑浓密的后脑勺,年修齐一边殷勤服侍一边暗自发愁。秦王殿下的确武功高强,那方面……的能力也——十分地那什么啦——县尊大人的脸色红了红,但是自从上次受了伤之后他就开始毛病不断,不是头疼就是脚疼的,年纪轻轻居然落下这么些毛病,以后老了可怎么办?

  秦王裹着大氅喝着热茶享受着佳人贴心照顾,惬意地眯起了一双总是深遂不见底的眼睛。直到眼角余光撇见程凌易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外的时候,他才又睁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程凌易在外面忙活了一天,到了晚上踌躇犹豫再三,还是不敢相信那个阴险的秦王的节操,更加不敢逃走,只能乖乖地回到县衙来。

  年修齐也看到了他,笑着招呼道:“你真的来啦?快点休息一下吧。”

  他这话听在程凌易的耳中却像是讽刺,马上反唇相讥道:“你嚣张什么?!”他轻蔑地打量着正给秦王捏肩捶背的年修齐,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禁脔,还引以为荣。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

  年修齐懒得解释,也懒得跟他计较,随口道:“要你管。”继续卖力地侍候秦王殿下。

  “殿下,怎么样?好点没有?舒服点没有?”年修齐关切地问道。

  程凌易看着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知为何,也许是年修齐救了他一命的缘故,他虽然是刚刚认识年修齐,对他的感觉总有一丝微妙的不同,似乎——以前就见过似的。所以看到他这样不自重不自爱的样子,程凌易格外地生气和痛心,就好像看到他那个自甘堕落的大哥一样。

  生活再怎么艰难,又怎么能出卖自己的身体呢?他最难的时候连草根都吃过,就不信大哥在京城会难到吃不饱饭,会活不下去,顶多是不能再过奢侈的贵族生活而已。为了这样浅薄的理由就出卖自己,程凌易真想抓住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今他的大哥不知道和吕东洪是个什么状况,这个让他感觉亲切的小县官居然又成了秦王的玩物。一个两个的全都不思进取,只想攀权附贵,简直岂有此理!

  程凌易恨恨地看着秦王,秦王岂能感受不到他的怨忿,施施然道:“小王爷还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早些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活等着你呢。我们这里比不得京城,庙小僧少,养不得闲人。小王爷可要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程凌易听着听着,看着秦王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从一开始你就刻意针对我,元颢,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王挑了挑眉头,没有开口。

  程凌易皱眉道:“难道——你玩弄过我的哥哥还不算,还想逼我就范?!”他一说出口,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看着秦王那张神情怪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脸,恨恨地呸了一声:“我告诉你,你休想得到小爷纯洁无垢的身体!下辈子也别想!”说完一甩马尾,踏踏踏地离开了。

  年修齐愕然地望着他的背影,片刻后眯起眼睛转到秦王的面前,盯着他道:“恩?!殿下,他说的是真的么?”

  秦王笑着将年修齐从身后拽了过来,搂在怀里,把还热着的茶水放到他的嘴边。

  “修齐是不是觉得这个小王爷脾气火暴,性子直爽,还有些天真可爱?”

  “难道不是么?”年修齐仰头看着他道。

  “修齐难道忘了,他在莫林县的时候假扮成一名缙绅与李家人交易武器,现在又和索彤飞勾搭成奸,你以为这样的人,能有多天真?”

  “话是这么说……”年修齐喃喃地道,“不过他的表现,真的还是个小孩子。”

  秦王悠悠一叹,低声道:“皇家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殿下,您说什么?”年修齐抬头不解地问道。

  秦王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夜里风凉,我们回屋去吧。”说着站起身来,展开身披的大氅将年修齐也裹到里面,一起往房里走去。

  “对了殿下,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如果还有哪里疼的话,明天还是找个专门的老大夫,帮你推拿推拿,调理调理。”年修齐关切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恩。”秦王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然以后我就倒霉了。”年修齐接着道。

  “让你给本王捏捏肩你就倒霉了?你这大逆不道的懒知县,还想不想升官了。”

  年修齐笑了几声,远远的声音越发被风吹散了:“殿下,微臣可不是这个意思……微臣是担心殿下老这么头疼脚疼的,再过几年中看不中用了怎么办?”

  “……”

  一杯仍在袅袅升烟的热茶被放在刚才两人坐着的走廊上,在夜风中散发着微弱的余热。

  这般平淡无奇的日子不知不觉地便迅速地滑了过去。百凤县地方小,自索家撤离之后,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案件,来公堂叫板的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年修齐倒也乐在其中。惟一一件大案子就是杜若的那纸诉状,年修齐不和道去哪里抓那凶手,只好再次央求秦王帮忙。杜若也已经被救醒,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只有年修齐去看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当中才会恢复几分神采。只是年修齐从来都看不明白。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深冬时节,快要过年了。

  早几天开始,天上便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地上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一大清早,衙门里的杂役们就开始忙活起来,扫雪清路,连着衙门外的道路也整得干干净净的。

  年修齐在大堂里忙活了一上午,中午吃饭的时候又突发奇想地要去外面吃,于是王府的大厨精心烹制的饭菜都进了程小王爷的肚皮,年修齐拉着秦王冒着小雪一路朝百凤县中最大的那家酒楼走去。

  不宽的街道上有一辆马车从对面迎头驶来,年修齐和秦王二人走到道边避让,百无聊赖之下便打量着那辆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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