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有那么一阵子真难啊。
汪万植变着法地欺负她们,日子过得暗无天日的,她一度觉得不会有比那再惨的日子了。
可再后来,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陛下亲自救了雪梨走、罚了好多人、拿汪万植喂了狮子。之后就什么都不同了,雪梨得到了这处院子,陈大人让她和子娴来同住,后来又来了豆沙和福贵。
——岳汀贤慢慢地觉得,这比被汪万植欺负的日子还要难熬。
雪梨每天出入紫宸殿,听说陛下时常专门备些点心给她,日子久了岳汀贤都能摸清御膳房里做的哪些东西可能是给雪梨的了。许多都是不合陛下口味的,但陛下还是会叫给她。
不止如此,御前上下、包括御膳房,所有的人都只看重雪梨了,偶尔说起来,都是说“阮氏运道好”、“今天阮氏做的那道菜陛下喜欢”什么的,再也没有人在意她怎么样了。
就连那个针线宫女豆沙,旁人说起来都是“阮氏身边那个豆沙”——可是凭什么?雪梨、子娴还有她的位份是一样的。
而就连豆沙自己也是更听雪梨的,对她交待的事能缓就缓。这样岳汀贤觉得既奇怪又不忿,不明白雪梨凭什么如此不同。
她也想劝自己说“雪梨运道好”,但从雪梨受封“御膳女官”开始,汀贤心底的不忿就再也压不住了。
明明她才是厨艺最好的那一个,论刀工、论味道、论会做的种类,雪梨哪样也比不过她,充其量只是多些奇思妙想而已,怎么就能让陛下这么看重?!
她甚至偷偷打开过雪梨的柜子,拿出那枚白菜型的小印看了许久。那东西真漂亮,每片叶子的纹理都细致得像是真的,但底下那四个字却灼得她眼睛疼。
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嫉妒。
岳汀贤想着今晚的事一声轻笑。她前脚塞给豆沙那副耳坠、雪梨后脚就带了一箱子东西进来,还是陈大人亲自护送的,打脸打得真是够狠。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呢喃自语着,心底愈发确信自己并没有哪一处比雪梨差,雪梨能让人看重,她更可以。
只要陛下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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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皇帝在紫宸殿里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奏章只剩了三本还没看,他却硬生生磨了半个时辰也没什么进展。看上两行就禁不住地走神,一会儿想起雪梨满是委屈地望着阿杳又不敢动、一会儿又想她吭哧吭哧努力啃葱段……
这不大对劲——他在外面总想起她的时候,那是因为见不到,怎么回来了还想?
左思右想,谢昭觉得问题没在自己身上,他除了离开了几个月之外一切如常,正事闲事都没耽搁。
那是雪梨的问题?
他思忖着一唤:“陈冀江。”
“陛下。”陈冀江上前听命。
“你有没有觉得雪梨不太一样了?”皇帝眉头深锁地问他,说完觉得似乎没说到位,又道,“好像说话做事总能……让人过目不忘?”
哟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