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属狗的。
殷少昊勾起嘴角,她还讥笑自己是狗,却不知道她更像一条小母狗。
右侧斟酒女子见他一直盯着手背,不由看了过来。
殷少昊感受到了注视的目光,侧首看过去,不悦喝斥,“乱看什么……”一语未了,忽然听见“唧----!”的一声锐利鸣叫,从前方破空射来!根本不用回头去看,凭着从小习武练剑的本能就知道,对面射来一支飞箭!
电光火石之间,他反应敏捷的往侧边一闪!脸躲开了,倾斜肩膀却没躲开,精铁铸造的利剑穿破他的肩头,“扑……!”一声闷响入了肉。
下一瞬,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
“啊!!杀人啦!”四周顿时想起一片惊呼声,众人慌乱逃窜。
殷少昊根本顾不上生气,更不顾上细细思量。
他的眸光恍若利剑出鞘一般,寒芒四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近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女子,当做肉盾往前一扔!自个儿往地上打了个滚,暂避桌子下,然后被贴身侍卫们迅速保护起来,“护驾!保护楚王殿下!!”
偷袭的刺客连发几箭都不中,除了最开始那一箭,其余全射在斟酒的女子身上了。又见侍卫们把楚王围得好似铁桶一般,情知再无机会,旋即在房梁上一个翻身,跳下了墙,然后趁着夜色飞快逃离而去。
楚王身边的侍卫留下了大部分保护主子,有小部分领命去追刺客,很快都没了踪影。
一场宴席,最后竟然以刺杀不欢而散。
殷少昊穿了一袭淡紫色的夔龙纹锦缎长袍,他长身玉立,表情冷凝,静静的站在皎洁无比的明月下面,好似一刻悬崖上面的孤松。这一刻,他的眼眸比乌云还要更加浓黑,其中闪着青色电光,即将带来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
刺客?贪官们为了自保而刺杀皇子,皇子不幸身亡。
呵呵,回去以后真得谢谢那些好哥哥们,不知道是哪一位的手笔,居然给自己想了这么妥当无比的暴卒理由!到时候,即便父皇察觉到其中有古怪,也顶多把蓟县上下的官员砍了脑袋,----总不能死了一个皇子,再杀另外一个。
谁让父皇儿子少呢?到最后,他们双手都是干干净净的。
殷少昊猛地伸手,抓住那精铁利箭,竟然从一片血肉模糊中生生拔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无比,目光却是清亮,直勾勾看着那精铁打造的锋利箭头。
若是……,再偏一点点,若是自己当时没有侧首,只怕已经不能拔出这只利箭了。
----肯定被射穿了脑袋。
殷少昊黑眸如夜,猩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肩头、胸襟,衬得他原本俊美异常面容,透出一丝阴冷邪气。“呵呵……”他轻轻勾起唇角,握着染血箭头的手翻转过来,看着那半圈淡淡的月牙印儿,“多亏你,救了本王一命。”
他上前一步,一脚踢开死在血泊的里斟酒女子,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
次日,已经包扎妥当换了新衣衫的楚王,穿了一身宽大无比的银线暗纹长袍,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差别,还是一派风流倜傥的模样。他躲开那些跪在正门口告罪的官员们,去了一趟首饰铺。
“把这个打成簪子。”
“啊?!”负责打造首饰的师傅看着他,再看看那一截乌黑锃亮的精铁箭头,以为眼前的贵公子脑子有毛病,----哪有用精铁打造簪子的?要说他穷吧,穿得又很是华丽,可不是脑子有病吗?真是吃饱了闲的寻消遣。
“怎么?”殷少昊拔了剑架在对方脖子上,笑咪咪问道:“是不是打不了?”
首饰师傅顿时吓得面无血色,连连点头,“打得了,打得了!”
☆、第33章 君恩
????殷少昊笑道:“那就打一个狗尾巴草。”
“啊?!”首饰师傅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对方,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且脖子上的利剑还凉冰冰的贴着,没敢多问,“行,就打狗尾巴草。”心下腹诽,这贵公子一准儿是脑子有病了。
送姑娘用精铁做的狗尾巴草簪子,能讨好么?简直就是讨人嫌。
不过首饰师傅心里嘀咕,手上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按照对方的意思,打造了一支狗尾巴草的簪子。三条狗尾巴草叠在一起,一大两小,再用刻丝做出毛茸茸的质感,配以细长叶子相衬,倒也不算太难看。
殷少昊瞅了瞅,不悦道:“颜色太暗了,再鎏个金。”
哎?首饰师傅看了他一眼,忙道:“行,行的。”这就对了嘛,送给姑娘家的首饰,金灿灿的才好看啊。难不成这位富贵公子最近手头紧,打不起赤金的簪子,所以弄个鎏金的省省银子?算了,赶紧弄完送这位小阎王走吧。
首饰师傅叫来小徒弟,忙得热火朝天。
到了下午,殷少昊终于拿到了想要的狗尾巴草簪子。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一想起回头把这簪子送给她的时候,那种错愕生气的表情,----原本被人安排暗杀而阴霾笼罩的心情,也乌云散开了几分。
殷少昊心情还不错的回去了。
门上的人捧了一封信给他,禀道:“今早京城里面送来的,说是急信。”
急信?贵妃送的?还是自己王府的人送的?殷少昊拿了信回屋,拆开了,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顿时变了脸色,----父皇居然让她在御书房值夜!居然不让所有后宫女眷过去!
这、这不是禁脔,又是什么?!
他一失神,手上的狗尾巴草金簪跌落在地,“叮铃”脆响,还留下一阵嗡嗡余韵。
这个女人!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现在是连皇子都看不上,所以就……,干脆直接勾引父皇了!呵呵,好啊,回头自己可是要再添一个庶母了。
殷少昊怒火中烧,心里好像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恶心。
长孙曦!他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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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长孙曦鼻子痒痒,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
谁呀?谁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
她心里嘀咕着,低头去仔细看那泛黄的书页,担心喷上唾沫,----因为司籍们只是负责管理御书房的书,并没有随手借阅的权限。只不过,偶尔借着查检书籍的由头,多看两眼也没人管罢了。
但是留下痕迹那可不行。
长孙曦爱惜的抚了抚,还好,还好,书面上干干净净的。正在庆幸,旁边忽然传来金振玉聩的声音,“怎么,受凉了?”是皇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