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敬已目如朗星,秀美的令人炫目,“该、杀。”
该、杀!元德帝呵呵笑,连声道,“好好,确实该杀。”说完猛然扯住郭彩女一头云鬓,那力道再大一分便能将佳人的头皮撕下。
尖叫一声,小鸟依人的郭彩女不知发生何事又不敢反抗,任由元德帝扭住她一头美丽的青丝,眼泪汪汪,娇弱如泣,“陛下,陛下……”
“臣弟乃外臣,不宜观看皇兄此番情/趣。”韩敬已不急不躁。
“她是你的人。”
“是我买来的,可惜未能一亲芳泽便入了陛下的眼,臣弟福薄。”
“我朝禁水银多年,可钟太医却在朕的丹药里发现大量此物,你说该怎么办啊?”元德帝缓缓掐住郭彩女的脖颈,任由昨天还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小女人痛不欲生。
“臣弟不擅长断案,如果陛下非要问,臣弟也只能回答便将所有参与炼丹的一并杀了。”
“陛下饶命,殿下饶命,臣妾冤枉啊……”郭彩女的脸色渐渐转青。
而元德帝一双鹰隼般的锐眸自始至终就未曾离开韩敬已的脸。
漂亮的脸。
仔细看,他手中郭彩女的眼睛竟与韩敬已那么相似,而他梦中人的眼睛比之更明亮。
许久之后,元德帝才松开手,郭彩女像滩烂泥般软软滑下床榻,不知是死是活。
“十七,你恨我?”
“臣弟不敢。”
不敢便好。元德帝久经沙场终究抵不过那张漂亮的脸,不是他不够精明而是韩敬已表现的太完美,可是这样的完美,太令人称心如意,换成年轻时的元德帝早就忍不住怀疑,但年老的他在这一刻选择了相信。
丹药没有水银,他怀疑有人下毒但找不到证据。今晚只不过趁着吐血拿郭彩女来诈一诈韩敬已,结果当然什么也诈不出。
换成做贼心虚的纵然心理素质再强硬,只要有半分异样也绝对逃不过元德帝的双眼。
排除了韩敬已的嫌疑,元德帝竟感到无比的轻松。
不是他就好。
真好。
就算恨又怎样,他一个质子难不成还有通天手段来害他!
元德帝挥挥手,示意韩敬已滚,却又忍不住再一次打量他的容颜,在明珠的光辉下犹如那人从梦中走来。
“阿娇,这孩子心性像极了年轻时的我,可我没有教好他,害怕他像我一样的优秀,现在我不用担心了,他不但优秀,连心机都比我深,他才十九岁啊……为了大周的万年基业,将来我带着他一起去见你,你会怪我么?”元德帝斜倚迎枕淡笑道。
离开后的韩敬已伸手正了正玄色的狐裘披风,嫣红的唇弯起一抹笑意,邪异而又冷酷。
沿着漫长而又高耸的朱红宫墙徐徐而行,如果不仔细看都很难发现烛火摇曳下有个弓着腰身着深色内侍服的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主上问您下一步怎么办?”
韩敬已垂眸淡淡道,“先让老五没了吧,怎么没不用我教你们吧?”
太子一薨,远在弓月和巴州的老四老三也该回来,一网打尽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有长进╭(╯3╰)╮
☆、第89章 090
元德帝龙体有恙之事年后才传出一点消息,引起一阵小幅度的喧哗,但因他身体一向不错,即便染个风寒都能无药自愈,所以暂未引起有心人的重视。
自那一场早膳后的长谈,刘玉洁忽然发现已经很久没见到秋歌,一问之下,下人才回禀三爷觉得秋歌为人稳重做事仔细,便送去月华堂伺候老夫人替三爷尽孝了。
其实他大可以将秋歌打发掉,但那样不免令人在背后议论刘玉洁是个不容人的,谁让秋歌姿色过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那方面。
但沈肃以这样的借口将秋歌送去十分体面的月华堂,既全了刘玉洁的体面,也算尽了秋歌照顾他多年的情分,以后好与不好全凭她自己的造化。
绿染心细,对刘玉洁与沈肃之间的小别扭并非一无所觉,她笑道,“奶奶是个有福气的,三爷对您,可真是连头发丝儿都照顾到了。”
这并非打趣,倒也算事实。刘玉洁有一头乌黑浓密的青丝,虽然柔顺有光泽但架不住天生的微微卷曲,这样一头青丝看上去奇美,打理起来却让刘玉洁吃足苦头,每日晨起梳头难免要扯着头皮受点罪。
纵然绿染已经很温柔也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时,刘玉洁偶尔吃痛微蹙眉心的模样便落在沈肃眼底,也不知他去哪里找了个梳头娘,模样虽然看着普通,说话还带点地方口音,可那一双巧手可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就连颇会梳头的绿染也不得不服,最重要的是那一套养发的手艺,硬生生将刘玉洁满头青丝护理的插/进五根手指一缕到底也不打半分结儿。
沈肃这般体贴入微,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刘玉洁不否认心底有暖流涌动。
她终究是个小女子,清白给了他,只要能过下去便不可能分开。
况且沈肃这个人又深谙张弛之道,不再与她做床笫之事,每日正常作息,年后正常上衙,刘玉洁哪里还会不见好就收,也渐渐学会关心他的衣食住行,天冷加衣,饮食讲究,细致入微。
两个人居然像模像样的过起了日子。
这也是刘玉洁活过来后最渴望的日子。
之前的争吵完全是咎由自取。
爱,会让人萌生贪欲,会让人变得挑剔、骄纵,尤其是心痛的感觉……如果她学会克制,不再触碰更深的感情,只维持刚刚好的喜欢,这样两个人相处起来不用两两相厌亦不会互相猜疑,多好。
正出神间,沈肃走了进来,有婢女上前伺候他褪了披风,净手。
刘玉洁起身泡了一壶茶,见他目光似是不经意的落在自己身上,有抑制不住的温柔流露,粉腮一热,她假装没看见,将注意力放在杯盏上。
“田庄送了十几只小羊羔,午时娘就吩咐人送了两只过来,今晚小厨房做了炙羊腿又熬了高汤,你想吃锅子还是面食?”她问。
“面食吧,让她们多做几样新鲜素菜。”沈肃不假思索道,因为他发现洁娘对锅子的喜爱程度一般。
如今沈肃已经在后院定居,就连贴身衣物也搬过来大半,他是软硬兼施,嘴里什么讨好的话都说,手段该硬起来的时候一点也不软,反正他要与她在一起,总得有个人主动,以她的性格肯定不行,那只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