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倔强、任性以及所有的阴暗面又是如何形成的?
难道仅仅简单的包容以及接纳她曾被别的男人玷污过的身体便是最崇高的爱?如果他这么想了,那他在如此想的时候便将自己放置在高高的位置上,那些对她的好又与施舍有何分别?
可她竟从来不怨恨他,直到昨晚才萌生了一点小性子,像个小孩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流泪。他早该想到的啊,坚强的洁娘怎会对人轻易落泪,认识这么久哪怕面对生死之时她可曾这样的哭过,纵然有泪也是为了算计,但昨晚,他似乎错过了什么,错过最真实的她,将内心坦诚给他的她。
晨曦中,已经被他变成女人的洁娘转眸看他,目中掠过一瞬不解,怎么不说话了?
她的眼睛真亮,再无泪水。
“前世,我有很多女人?”他怔怔问她。
刘玉洁吞咽了下,点点头。
“包括表妹和秋歌?”
刘玉洁嗯了声。
“她们欺负你?”
刘玉洁挑了挑眉,“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肖玲打不过我,只会仗势欺人罢了。”
表妹打你?!沈肃无法想象这般娇小的她该如何与高挑的表妹打架。
他无力的问,“那秋歌呢,你为何讨厌她?”
“她忘恩负义。”刘玉洁挺直了软腰,“我见她对我恭顺有加,且又与你在竹林……”她轻咳一声,沈肃却痛苦的扶额,在竹林里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却听她继续道,“我抬了她做姨娘,此后对她有诸多照顾,也认定她与那些尖酸刻薄的女人不同,但我最恨那种人,她让你以为她对你最好,不断从你手里获得好处,最后才让你发现其实她跟你的敌人更好。”
刘玉洁愤怒道,“比起肖玲,我更讨厌她,无比的讨厌!”此刻根本不在乎沈肃如何看她,反而更自由的表达爱憎。
嗯,你是对的。他努力的想要抬手轻抚她蓬松的发髻,却发现那么艰难,不,不是艰难,而是他无比的胆怯,她就在眼前,但他却不敢轻易的碰她。
大概察觉到说的太多。刘玉洁沉默片刻,起身将一双小脚探进绣鞋,边穿边道,“我今天要陪二嫂去祠堂擦洗祭祀用的器皿,还要学习拟定除夕夜的酒席,协议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除了那两条其他你随意。”
她匆匆离开,午膳也没有回来用,直待傍晚时分来略有疲惫的归来,梳洗过后像往常那样用晚膳,并未因他在旁边而有所不适。
只是就寝之时她明显有些紧张,推说身体不适不能与他……在一起。
长长的柔软的青丝如烟微曲的披在身后,她真美,美的近乎一碰就碎的脆弱,却又那么远,令他遥不可及的追逐。
而他唯有用力的拥住她,不停呢喃她的名字。
“洁娘。”他伤心道,“我是混蛋,你打我吧,求求你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我们再互相喜欢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
如果她身体不适也是他做的孽。
作者有话要说: 开了两个存稿坑,令有的亲亲疑惑《遇劫》完结后会先写哪一个?作者君表示下一本写《妖姬脸似花含露》,因为娇嫩的《白夜》还需要积攒人气思密达。《妖》这篇文,说真哒,写的时候作者菌差点入戏,对该死的男主又爱又恨肿么破?
最后大声的告诉你们我爱你们,还要对亲爱的小蟹蟹君说我宣你,我看到你的表白啦╭(╯3╰)╮
虽然最近作者君很少露面,但你们一定猜不到她在努力的存稿,努力的充电,只为与大家继续欢乐的在下一本相约,约约约,约起来!!
☆、第88章 089
猝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摁进滚烫的怀抱,短暂的惊慌过后刘玉洁颤声道,“不要……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与神色无不充满警惕。男人这种生物通常反复无常,经历过太多前一刻还正常说话,下一刻就强/暴她的突发状况,她对异性有种与生俱来的防备,尤其在不信任的前提下,任何逾矩的动作都会令她失态。
沈肃一叠声解释,“别怕别怕,我不是那个意思,洁娘,你别挣扎,我只抱着你,我不想失去你!”
纵然她有过很多准备,可贸然遇到突发状况也会手足无措,刘玉洁惶然的望着他,如果他对她做了什么……谁也没有办法救她,因为她是他的妻,不管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哪怕阿爹都没办法管。
一瞬间就读懂了她眸中的惶恐与愤然,沈肃慌了,松开手不是不松开也不是,只能红着眼眶道,“傻瓜,你比我的心肝儿还重要,只要你一声不要我何曾强行要过你。”
泪水猝不及防随着他的一句“心肝儿”而落,刘玉洁哭道,“骗子,你这个骗子,我说不要的,你逼我……”
“我没有,我没做过你别诬赖我。”没做过的事他绝不承认。
“你做过!你做过!”她泪如雨下,“你问我疼不疼,我撒谎说不疼,后来疼的受不了不得不求你放过我……也不要你为我找大夫,可是你不听,不停的要我,我好疼!”一边要还一边训斥她做人要有始有终不能言而无信。
我没有。他无力的解释,因为害怕而更用力的抱着她,不让她离开。沈肃痛苦的闭上眼,心里却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那是前世的他,前世他究竟做过一些什么……头一回,他再也不想知道,永远也不想知道。
直到她哭累了,沈肃才小心翼翼去吻她脸颊的泪水,一点一点吻干,双唇无比的温柔,手臂却霸道的将她圈在怀里,甚至在她哭的打嗝时还轻轻拍她后背。
他好不容易才煨暖了这颗伤痕累累的芳心,怎可在与她相爱的前一刻功败垂成。
不管刘玉洁如何的挣扎,沈肃就是不肯放手,“我的姑奶奶,别伤心了好不好,你一哭我这里都要疼死了,不信你摸摸。”他抓着她的手硬要往衣襟里塞。
世上怎会有这般无耻之人?原以为将事情说清楚就能重新回到原点,彼此各取所需,就像前世那样,一个为了生存,一个为了欲/望,但事情的发展大大超乎想象,大概这状况是刘玉洁怎么也没想到的,以至于只能瞠目结舌瞪着他,短时间内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乖乖……”
“我最讨厌‘乖乖’这两个字。”她厉声道。有个畜生就喜欢喊她乖乖!
“好好,你不是乖乖,你长大了,大人不能不讲理。我不能走,以后再也不敢走了,我得搂着你睡觉,你最喜欢缩在我怀里的对不对?”
“胡说!”
“嗯嗯,我胡说的。”
不管耍赖也好不讲理也好,他就是不走,又不停的讨饶,唯恐惊吓了她。
“我们……不能这样。”她无力道,却说不清不该哪样。
外间的婢女听见动静一时不敢闯进来,仔细去听虽听不清主子在说什么,但能听出女主子在哭,男主子在哄,于是大家更不敢进去。
三爷对奶奶再低声下气那也是对奶奶,可若被哪个不识好歹的下人看进眼里……那定然是下人不长眼了。众人立即默契的往后退。
却听三爷要热水还要两个煮鸡蛋,显然是要为奶奶净面敷眼睛。众婢女里就当值的绿染身份不一般,只有她敢进去,其他小丫头吓得气都不敢大声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