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在。”
“为刘姑娘‘领路’的那两名宫人……即刻仗杀。”说完,他瞥眸打量韩敬已。
韩敬已无动于衷。
“自己的人被仗杀也不为所动?”
“动了您也照样杀,有什么好动。”
不就是两个整天对着他烟视媚行的宫女,连他洗澡也不放过,但他是男人,并不怕她们,这也便罢了,没想到她们还贪财,为了十两黄金便自告奋勇“领路”。身为宫人难道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做坏事就要有做坏事的觉悟,成功了尚且算个聪明的坏人,失败就是自己作死咯。
只是她们一死,三皇子又得想方设法安插/人进安喜殿,但愿这回能安排个拿得出手的。
多说无益。元德帝怕压不住怒火揍他,便对怀良摆摆手,“把这厮叉出去打二十板子,放沈肃隔壁,两人也可利用挨打这段时间互相反思一番,为个女人究竟值不值?”
他不反对沈肃将女人让给韩敬已,但也绝不会支持韩敬已强夺臣妻。
因为沈肃先去挨的板子,所以很快就被人扶着回来了,板子都是实打实的军棍打法,板板夯实,少不得一番皮肉之苦,但见他眉头都未皱,站在那里,双脚微微打开与肩同宽,笔直的好似戈壁滩上的小白杨。元德帝崇文重武,最喜欢的莫不是这般风骨的年轻人,对沈肃也颇有惜才之心,还想着过两年放他去边境守一守,若有良将之才也不枉他一番栽培。
可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啊,不过年轻人有点血性也不算什么大事。元德帝冷着脸道,“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哪里错了?”
“微臣不该接二连三顶撞郡王殿下。”
你也知你接二连三顶撞他!元德帝冷哼,朕都还没舍得打过他呢!“以后还敢不敢了?”
“如若郡王执意辱及家人,微臣只能拼死抵抗了,还请圣上责罚。”沈肃单膝跪地。
“好小子!你这是指责朕不分黑白偏袒小十七么?”元德帝不怒反笑,声音如洪钟。
“微臣不敢。”
元德帝又训了他几句,便招手道,“安排人送沈大人回家吧。”
这算是挨打之后的一颗甜枣了。沈肃谢恩,又恳请道,“刘二小姐……”
“一并送走吧,这笔账朕找刘涉川算。”
“圣上息怒,恳请圣上一并责罚微臣吧。”
“这还没成翁婿,就开始护短。”元德帝调侃了他一句,又板着脸道,“那就如你所愿,明儿个自己去东营再领十军棍,朕便将这笔账压下。”
“谢主隆恩。”
“走吧走吧,领完棍子回家休养一个月再上衙,本来应该连你俸禄也一并扣了才好,但念在……存着娶媳妇吧。”元德帝不耐烦的挥挥手。
沈肃谢恩欠身退出。
******
刘玉冉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出了这等事,她和阿娘唯恐别人知道有损洁娘名声,只能捂着不说,但又不得不想方设法打探消息,两厢矛盾这可如何是好。
比起她的焦灼,刘玉絮心情好的看什么都要变成了粉红色。贱婢终于闯祸了,冲撞了贵人,哈哈!最好撞个大大的贵人,撞死她才好!可惜她的快乐还无法拿出来分享,毕竟有场合约束,贱婢名声臭了,她在世家贵女面前也抬不起脸。
幸而有宫人过来传话,传话的声音很小,可见考虑到了洁娘的名声。
宫人对小姚氏母女道,“刘二小姐受了伤,已经被人抚上马车,圣上的意思是你们寻个理由安静的离场吧。”
小姚氏只听见受伤两个字,急的两眼通红,她就是个遇到事就手足无措拿不定主意的人。而一向温温吞吞的刘玉冉难得在这个时候立了起来,鼓起勇气,虽然脸色微微发白,但还算持重,携着阿娘去柔妃身前告罪,只说妹妹前几日风寒没大好利索,如今旧疾复发有些不大好,不敢惊扰娘娘圣安,唯有提前告退。
这理由还算拿得出手。加上柔妃心里明镜似的,双方一拍即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离场。
刘玉冉含泪拖着晕头转向的小姚氏奔向马车。
******
刘氏小长房因为刘玉洁的伤自然免不了一番鸡飞狗跳。
威宁侯府也好不到哪里。
高大又结实的儿子,姜氏的宝贝三郎,晨曦微露还器宇轩昂的离家,这晌午不到就一瘸一拐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忧心忡忡的周明。
若不是沈肃连番推拒,姜氏几乎要扒他裤子确定无碍才善罢甘休。
好不容易挨到周明为他上好药,眼睛肿的跟个核桃似的姜氏才扑进来,“你这是怎么了,别吓娘啊!”
沈肃窘迫道,“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这样。”
“你个死没良心的,娘的心都快要炸了,你还嫌弃娘!”姜氏恨的捶了他一下,又后悔不迭,“疼不疼啊,娘下手没轻重。”
沈肃趴在炕上,侧首眼珠悄悄一转,对姜氏笑道,“阿娘,圆慧大师的卦象也太灵了,咱娘俩这两年恐怕都要不得安生。”
“呸呸呸,休要胡说八道,好的灵,坏的不灵!”
“我没胡说啊,不是你说他特别灵?还拉我去算卦,结果算出我们母子近两年要倒霉,你看我这不立刻挨了二十大板,明天还要领军棍呢。”
啊?怎么会这样!姜氏泪如雨下。
沈肃骗她说自己不小心得罪圣上。
姜氏捂着胸口,既不敢埋怨又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憋的脸通红。沈肃见了颇为不忍,立刻道,“圆慧大师说破解之法倒也不难。”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找那面相与你相合之人?”
“对呀,今天宫里来了好多贵女,圆慧大师因为做道场不得不留下,我便请他帮我找找有没有面相合拍的,他用西洋镜挨个瞅,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姜氏瞪大眼。
“还真找到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