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谎,但也算个善意的谎言。沈肃自我安慰,心头却噌地窜起一股无名火。
可一对上那双空濛如水的眼波,沈肃忽然又失了所有的脾气。
“洁娘。”他牵她落座软榻,为她倒了杯水,“我让下人做了你爱吃的菜,吃过饭九安陪你回去,好不好?”
刘玉洁知道沈肃想与她说话,她也正好需要周明,便点点头,螓首微垂,鸦翅般浓密的睫毛深深的掩住了眸中斩不尽的晦暗。
也许有点残忍,但他必须问,“韩敬已对你做了什么?”
“你看到什么?”隐秘一旦被触及,她立即竖起浑身倒刺。
“你说我看到什么?”
他这个问题可真狡猾。但可以肯定他并未看见不该看的。她收起倒刺。
仿佛不为人知,那些噩梦便不存在。刘玉洁说话的时候纤嫩的小指微勾,轻拢耳畔碎发,“他向我邀功,并威胁我嫁给他。”
这不经意的风情比她身上的味道还香。沈肃心悸,移开视线,心头却沉甸甸的,“我绝不会让他得逞。我发誓,洁娘。”纵然是死,他也不会将她交给韩敬已。
“今天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以后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他补充。
哪种事?
根本就什么也没发生!她尖声打断,“沈肃!”顿了顿,又柔声道,“你帮我查下永洲水道贪墨案何时尘埃落定?”她的温柔就像她的甜蜜一样的奇异,冰冷而没有一丝涟漪。
沈肃怔然,“好。”
“洁娘,”他顿了顿,“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哭出来,也可以抱怨我打我,因为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不要欺骗我好吗?”
那样的倔强根本掩饰不了她所有的脆弱与哀伤,就算她能骗过所有人,也骗不了他。
沈肃怀疑,不,是肯定,她有事瞒着他。
且与韩敬已有关!
可她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不允许任何人侵/犯那一方领地……
“冰嬉过后恭亲王即将入京朝圣,我想方设法令圣上遣他返回阜南道。”
“成功率有几成?”这个消息果然引起她注意。
沈肃笑了笑,轻轻擦拭她嘴边一滴水珠,“九成。”
为何还有一成不行?她满心都是遣韩敬已返回阜南道,未曾察觉他温柔的手。
读懂她眸中的疑问。“因为圣心难测。”沈肃道,“洁娘,这世上最无法预知的便是人心,何况帝王之心?”
帝王之心?帝王如此偏宠那畜生,我看失败的几率根本就不止一成!
她发怒,小小的嘴巴因为痛苦而微微扯起。“你们根本就不明白,他是混蛋,他是坏人!”
“嗯,他是坏人。”沈肃拥住她,不停安抚。
总算发火了,洁娘,我喜欢真实的你。
“你为什么不杀他?!”她迁怒于他,沈肃也不恼,只轻声哄道,“是我不好。”
直到她哭完,渐渐恢复冷静,沈肃才捧起她的小脸道,“可是只有小孩子才分是非,大人都要权衡利弊。”
坏人也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他把她当小孩看,可她不是小孩!刘玉洁清醒过来。
“感觉好点了没?”她的粉腮总算恢复一抹血气。
推开他的手,她美眸缓缓一转,“我……不舒服,你让周明过来……好吗?”
“好。”
他再温柔不过,实则心底早已怒浪滔天,闪烁的目光死死盯视那一截露出衣襟的白嫩玉颈,遍布艳丽的娇痕,刺痛他呼吸。
几乎不能自控的,他仿佛看见韩敬已肆意而又嚣张的品尝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
她太美,是狗都想咬一口。
刘玉洁并未注意到上方沈肃的眼神。
冰嬉。
冰嬉?
既然你这么想我进宫,那我便去啊。她嘴角牵起一抹绮媚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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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潇潇撅着屁股扒在圆月镂空廊门边朝尽头张望,沈肃在里面干啥的,不会欺负人家小姑娘吧?如果听见呼救声,她是以捉/奸的女人身份冲进去还是以正气凛然的女侠姿态飞进去?
那边有什么好看的事?周明老远望见贼头贼脑的孙潇潇,一时好奇也凑过去,循着她目光而望,没啥啊?
专心致志的孙潇潇忽然被一团阴影笼罩,惊讶之余起身动作过猛,嗷!周明惨叫,捂住下面,你,你……撞到我了……
孙潇潇摸了摸屁股,回首一脸茫然,“你鬼鬼祟祟站我后头干啥?欸,你好像很痛的样子,撞哪了?给我瞅瞅。”
瞅……瞅瞅啊?
周明耳朵一红,“那倒不必。”
嘁,男人心海底针。孙潇潇问,“三爷好像特别喜欢刘姑娘呀!”
“其实我也特别喜欢你,你看出来了没?”周明笑嘻嘻凑近她,被她一甩甩多远。“死开啊,我怕痒!”她推开他的理由居然是这个,周明泪奔。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