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沈肃脚尖一勾,地上横躺的齐眉棍瞬间立起,右脚侧踢棍尾,一记横扫千军,打的韩敬已措手不及。
冷不防挨了这一下,韩敬已反应倒也快,迅速向后一矮避开第二下。
“大胆,沈肃你敢以下犯上!”观言尖声呵斥。
这下那群兵痞开始装聋作哑了,转回头小声嗡嗡议论。
“你们还发什么呆,难道要看着沈大人将郡王打死!”观言大声呵斥,人也抢上前夺棍。
沈肃直接将白蜡棍一折两断,左手敲观言,右手扫韩敬已。
观言与沈肃过过招,知道他有多厉害,并无心恋战,忍痛挨了几下才将他与韩敬已生生分开。
韩敬已擦了擦嘴角的血,哈哈大笑。
“沈大人,你就不怕圣上责罚吗?”
“责罚?”沈肃冷哼一声,“今天微臣便是代替恭亲王鞭郡王殿下的,目下无鞭,以棍代之,想必也能令亲王殿下满意。”
听见“恭亲王”三个字,韩敬已笑意敛去。
沈肃朝他一甩,是张盖着恭亲王印章的信函。观言急忙捡起,展开一阅,表情十分微妙,垂眸递给韩敬已。
上等的澄心纸上只有两个字“孽障”。
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字体风格独树一帜,一看便是恭亲王亲手写的,估计写的时候还在咒骂韩敬已。
神情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信纸被韩敬已攥在手心,撕碎,揉烂,挫骨扬灰。
“沈大人,”观言轻咳一声,“就算如此,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殿下也有点过了。”
“这还是轻的,恭亲王让我转告郡王殿下,今年入京朝贺,他会好好与你聊聊,世子爷长大了,体谅十七叔在长安惹祸不易,愿赴长安替十七叔在圣上跟前尽孝。”沈肃低沉道,“微臣在此先恭喜殿下,可以早早的回阜南道。”
韩敬已神情不变,额角青筋隐隐浮起,观言知他已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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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扉打开。
大概没有料到此时会有人进来,刘玉洁握住小婢女胳膊的手甚至都来不及收回。
韩敬已目光落在她身上。
娇艳的容颜还留有一丝凶恶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神情似曾相识。
小婢女低着头,吓得瑟瑟发抖。
想起来了,这神情不正是自己吓唬她时的样子吗?
韩敬已震惊。各种纷乱的记忆迅速涌入,终于发现了长久以来怪异的地方,这个说谎、脸厚、心黑全然与前世不同的阿玉……在模仿他。
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意识到,她在努力做一个坏人。
他的小羊羔为了生存,开始模仿恶狼。
“谁让你欺负人的?”韩敬已对婢女摆摆手。
小婢女如蒙大赦,含娇带怯的目光羞涩望他一眼,泪光闪闪的欠身退出。
“不过是一个婢女,就算打死又怎样。”刘玉洁不以为然。
他忽然感到害怕。
刘玉洁一颗心却快要跳出来了,沈肃,高熙公主,哈哈,那个小婢女的胆子可真小,被她随便一吓唬便将事情和盘托出,恐怕韩敬已也是为此而来的吧!
万万没想到沈肃竟搬动公主凤驾,公主途经此地一定是去松杏山庄陪太后赏秋,那么她为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状告韩敬已?
“去告啊!”一眼就看透她在想什么,韩敬已淡淡道,“或者我这就禀明圣上你被我睡过了,接下来你会被送家庙关几天,我则在宫里思过个把月,然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天天睡。”
一盆冰水将她泼醒。刘玉洁脑中空白一片,只想着报复,却忘了报复的后果。
“阿玉,就算我是质子,想睡你,也再容易不过。睡过你,我依然是郡王,你呢,会被人骂德行有亏,恐怕连郡王妃也做不了。”他挑起她下颌,“那不是我想要的,我也不想让我们的孩子当质子,那样……你会想念他。”
什么孩子?鬼才要跟你生野/种!她侧头甩开他的手。
“别闹了,我知道你现在不开心,但还是要听话,知道么?千万别逼我……”
我逼你?
刘玉洁感到困惑,“难道不是你一直在逼我?”
她自恃“援军”已到,态度不免轻慢起来,啐他一口。却被韩敬已一只手从后面捏住脖子,唇间一暖,这一吻不同往日,初始如绵绵春雨,继而渐渐狂野,吮/吸得她几近缺氧,唯有奋力用舌尖将他顶出,却正好如了他的意……又是一番矛盾的索取,既想疼爱她又想折腾她。
良久,才不得不离开她的唇,韩敬已胸口剧烈的起伏,肆意大笑。
“你已经疯了,无法自拔。”她擦了擦嘴,神情木然。
“没错,就是无法自拔,”他拥着她,“无法从你身体拔/出。”
倘若换成小姑娘自然听不懂这一语双关,可刘玉洁懂,但她没有尖叫,因为她渐渐习惯了那些伤害。
正常女人摊上这事都会一根绳子勒死自己,只有她,只有她不愿意。
那不是她的错,只是力气没有韩敬已大。
就算……身子脏了一点,洗洗就没事啊,而且心不是很干净么,她不曾勾引过谁。
她,无罪。
又用了一些力气,韩敬已勒紧她,直到门外传来观言的催促,“殿下,时辰不早了。”
“阿玉,回去转告令尊,千万不要相信元德帝。”他贴着她圆润的耳珠说,然后将她推开,理了理衣袖,做个“请”的手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