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呢?”
“会对我发脾气。”
“为何发脾气?”
沈肃想了想,“我惹的。”
“……”沈珠的表情十分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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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喜殿的木绣球凋落,又被绚丽的茶花覆盖,窗明几净的书房里,可以望见一片惊心动魄的姹紫嫣红。
韩敬已执笔沿着宣纸的某一点缓缓划着,对面的青衣男子则躬身压低声音叙说。
“一瓯茶斋真是个好去处。”他停笔,凝神注视墨迹斑斑的宣纸。
回话的青衣男子还以为他在作画,眼角偷瞄一下,却看见满满一纸数算。还有奇怪的交叉点,有点像棋谱又有点凌乱,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但他看不懂。
韩敬已将宣纸随意揉成一团,轻轻一投,准确无误的丢进十米开外的纸篓中,他对青衣男子下颌微抬。
还有什么吩咐?青衣男子迟疑的上前倾听。
“告诉你家主子,无论如何,沈肃的命,留给,我。”他的语气就像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青衣男子神情一凛,慌忙垂头告退。
韩敬已立在案前,久久无言。
老内侍上前整理书案,咳嗽了两声才沙哑道,“殿下,您的杀气写在了脸上。”
杀气?
有吗?
韩敬已侧首已是面色如常。
方才还秋高气爽的天气,难得下起了一阵微雨,他沿着长长的游廊漫步,想起那天木樨花的小榭旁,她明亮的眼睛。
二十三个月之前,还在前世,她垂眸走过烟雨朦胧的游廊,淡色的眉,淡色的唇,衣摆翻飞如蝶,很难想象,她竟如此年轻,近乎稚嫩。
却配给一个五旬的老头,人生真是处处充满讽刺。
不过就算是老头,配她也绰绰有余。
她没有父母,又被家族遗弃,也没有完/璧之身,还流/掉了一个孩子,这大概是她最好的归宿。
他对她了若指掌。
如果她不招惹他,他想,他应该会放过她。
“孽障,你在干什么?”
电闪雷鸣的夜空下,她立在佛堂门口,声色俱厉瞪着他。
嘘,他让她住口。可她妄图尖叫。
“你最好少管闲事。”他绝不是在与她开玩笑,右手已捏住她的喉骨,纤细,柔嫩,孱弱。
“别杀我,别杀我。”她大大的眼睛蓄满泪。
他确实是要杀她灭口的,但不知为什么又松开手。
大概这幅样子唬住了她,她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安的目光不时扫过地上支离破碎的木头。
这不是普通的木头啊!
这是你亲生母亲的牌位!
她眼眸写满惊恐,就像不谙世事的精灵,初次遇见茹毛饮血的异族。
用打量魔鬼的眼神看着他,令他恼羞成怒。
更难以接受的是,第二天她就将此事告知王爷,可想而知等待韩敬已的是什么。
“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她是你阿娘,你这样做,她死后无法获得安宁……”她一副拯救苍生的圣女模样,以慈悲为名,试图挽救堕落的他。
却也不先问问他稀不稀罕。
韩敬已头痛欲裂,原来这世上最可怕的对手不是阴险的天敌而是善良又单纯的小羊羔。
让你觉得一指头碾死她都侮辱自己的智商。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憎恨她。
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精心报复她。
最后,他用前世今生来缅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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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絮回到房间“啪”一个大耳瓜子打翻正在为她缝袜子的红罗,针线筐也被带翻,噼里啪啦撒了一地顶针绣线,而猝不及防的红罗更是被尖锐的小剪刀刺破了手背,吓得抱着双手都忘了疼。
“贱婢,不是说山耳猫中套了吗,怎么比从前还活蹦乱跳?!”她尖叫。
从初见韩敬已的惊艳中恢复过来的刘玉絮路过鸿澜上房时遇到刘玉洁。
好像又瘦了,腿那么长,腰却细的不盈一握,这是刘玉絮做梦也不愿意想的事。
可是不管她有多瘦,也改不了那烟视/媚行的贱婢姿态,妖妖娆娆的,只要放进人堆就会有男人朝她望,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贱啊,就会勾/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