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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_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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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我的直觉很灵。”

  沈肃昏睡呓语是她杜撰出来的,可沈肃喜欢肖玲这事不假,只要阿爹稍微一查,就能查出姜氏身边有个能言善道的小姑娘,叫肖玲,乃姜氏庶妹的幼女。

  既是青梅竹马,又是表兄妹……刘玉洁觉得,很多时候真假掺半的事情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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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盼到沈肃休沐,姜氏命人从四更天就开始煲汤,只为午膳时让沈肃喝上一口补补身子。

  一家人用过饭,坐在宴息室聊天,姜氏将沈刘两家联姻的意向说给沈肃听,言毕,笑道,“眼下我们都在观望,不便提出相看,但我肯定那孩子长得俊俏。今天把这事告诉你,便是想问问你何时腾空去见一见那刘二娘。”

  早就见过了。沈肃清了清嗓子,与父亲对视一眼,移开,笑容有些勉强,“我还有事,改日再说吧。”

  有什么事能大过你的亲事?姜氏脸色微愠,“你不急我还急呢!硕儿都比你六妹还大,难道非要我老得走不动你才生孩子?”

  硕儿是沈肃大哥的嫡子。六妹沈凝一见娘亲又对三哥摆脸色,立刻爬起来,“阿娘,三哥是男的,不会生孩子。”

  奶声奶气的童音好不可爱,就连一向苛刻的姜氏听了心也忍不住萌化,她生了三个儿子,只得这么一个爱女,宠若掌上明珠。

  “你呀,也是个惯会淘气的。”姜氏憋着笑意横了沈凝一眼。

  沈凝嘟着小嘴抱着沈肃的长腿,“三哥!”沈肃只好抱起她辞别双亲。

  “去找阿珠玩吧,三哥今天不得空。”出了花厅,沈肃就朝五妹住处走。

  沈凝死死抱着他脖子,“不嘛不嘛,我不要跟五姐玩。”

  “为什么?”

  似乎被问住了,沈凝大大的眼睛里有丝畏惧,“阿娘不准我跟五姐玩,因为五姐卑贱,是姨娘生的。”

  “放肆,那是你血肉同胞,再让我听见你用卑贱这个词,看我不收拾你。”沈肃眼睛一瞪。

  沈凝有些害怕,哭道,“那不是我说的,是阿娘说的。我不敢与五姐玩,阿娘看见了会生气。”

  园子里花叶簌簌,沈肃沉默不语的抱着沈凝在花海中穿行。

  过了两日,威宁侯府收到高熙公主的名帖,邀请府上适龄女孩去明春山的马场游玩。沈家长房只得两个女儿,嫡女六娘才五岁,太小,唯有庶女五娘沈珠。

  沈珠的马术是沈肃手把手教出来的,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听闻宴会上高熙公主拉着沈珠的手说话,姜氏略有不快。

  沈肃却道,沈珠是长房的女儿,她得公主青眼,便是长房得公主青眼。

  这个道理姜氏自然明白,好比子嗣无力的三房,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嫁给江南有名的望族,如今水涨船高,连举人都差点没考中的沈宽竟谋了一个正五品归州知府,那么富庶的地方,待两年便能赚得钵满盆满,届时再调回来,起码升至从四品。

  如果她好好利用沈珠,未必会比三房差。想起沈珠那张脸,简直与那下贱的姨娘一模一样,天生就是用来取悦男人的。姜氏冷笑。

  沈肃冷漠的望着姜氏充满算计的面目,却也正因为五妹有值得算计的地方,才能让她对她好一些吧。

  回去之后,沈肃让下人备了份礼前去答谢高熙公主。高熙抿唇一笑,举手之劳罢了,朋友之间不必客气。

  孙氏是沈肃唯一的通房,姜氏早就看不惯整天只会拉着脸的她,便挑了个千娇百媚的丫鬟送去侍寝。一个体魄健硕,修长高大的少年人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早晚得有喜新厌旧之时,孰料没过两天,丫鬟就哭着跑回来,说孙氏打她,沈肃不闻不问。

  姜氏气得嘴唇哆嗦,一个通房竟敢在三郎房里作威作福!然而打狗还得看主人,孙氏是四皇子赐下的。当然,她若想收拾一个通房,也不需费多大劲,可为一个玩意坏了母子之情就不值了,便不再插手他房中事。

  夜幕繁星闪烁,随从周明从书房退出,碰见端着茶盘款款而来的孙氏,点点头,目不斜视的离开。

  孙氏走进书房,一副美好的画面映入眼帘,沈肃坐在案前,散着还带着沐浴清香的头发,一身浅蓝忍冬暗纹的茧绸道袍,唇红齿白,眸似明镜秋水,可惜再美也是个坏胚!

  房门一关,孙氏露出本性,重重地放下茶盘,又挑个椅子重重地坐下,扒橘子吃。

  沈肃无动于衷,继续看着手中堪舆,直到做完最后一丝标注,才抬眸,“书信,放在老地方,天亮之前送过去。”

  孙氏充耳不闻。

  “我说话听不见是不是?”

  “沈肃你个王八蛋,真把我当通房使唤啊!”

  沈肃呵了声,“谁把你当通房使唤,我只当你是下人。”

  我呸!孙潇潇撸起袖子,恨不能一拳捣歪沈肃那张欺世盗名的脸,又想起上一回冲动的代价,立刻怂了,梗着脖子喊道,“姓沈的,你个……个混蛋,走着瞧!”

  说完气哼哼的冲出去,中途又撞上周明。

  周明笑眯眯,“这么快就出来啦?”

  “他阳/痿,还能多长时间!”孙潇潇啐了口就跑。

  周明面红耳赤。

  书房内,“三爷,孙潇潇就是个大炮仗,您可千万别跟他置气。”周明笑嘻嘻拢袖而立。

  沈肃捏了捏眉心,微微困倦,“今天没空收拾她。”

  周明表情一松。

  “不代表下回就放过她。”

  周明表情甚苦,“三爷,您可千万别恼,我保证她不敢再犯病。”

  沈肃横了他一眼,没出息。

  压了一天的疲惫,头沾了枕头便沉入梦乡,沈肃眉心微蹙,又是奇怪的梦。

  但他始终记不住梦里女孩的面容,今夜却模模糊糊有了一点轮廓。

  她坐在秋千上,浅紫的夏衫,粉色的纱裙,裸足,圆润的脚趾白里透红,有一下没一下挠着草皮,沾了黑色的土也浑不在意。

  他走过去,轻轻推了把,女孩诧异的回头,与他小声交谈。

  虽然看不清女孩的样子,但他看得清自己唇畔温暄又不乏一丝暧昧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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