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悬崖不假,但踹他那瞬间她眼底的杀意瞒不过他的眼睛;脖子上有蚂蟥也不假,可那根戳过来的簪子更像是要戳他!
然而微微颤抖的女孩,惊恐瞪圆的眼睛,无不在告诉他,这是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还能把他如何?他宁愿相信她只是个美好的女孩。
一阵细雨过后,清风拂面而来,离得这样近,那双忧郁的杏眼水波涤荡,似乎要将他吸了进去,沈肃一怔,缓缓地垂目,全然忘了避讳她温热的呼吸,只见失去玉簪固定的长发凌乱的垂于她身子一侧,额头薄薄的皮肤也黏着几缕被雨水浸透的,多有趣的长发,柔软而蓬松,微微的卷曲,有点像异域的胡姬。
“你的头发真漂亮……”心灵也该像这样漂亮。后半句还未来得及说,右脸就吃了女孩一巴掌,沈肃愠怒,又有些懊恼,不懂自己为何要说这种轻浮的话。
女孩的眸中似有焰火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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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头发真漂亮。”韩敬已惊奇的打量她。
“你家族有波斯的血统么?为什么不说话?”他笑着戳戳她的脸。
“以后不用挽发,我喜欢你这样。”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始终未发一语的她,好似一个失去灵魂的瓷娃娃,唯有眼底的恨意赤白而清晰。
韩敬已挑起她一缕发丝,“阿玉,我的阿玉,你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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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洁捂住耳朵厉声尖叫。
失心疯啊你!毫无防备的沈肃狠狠吓了一跳,却为她眼底的慌乱与恨意所惑,心没缘由的突地一跳。
简直要疯了!沈肃烦躁的后退几步,色厉内荏道,“你,自己玩去吧,懒得理你!”说完,甩袖离开。
不是去河边压压火气,也不是去树底下冷静冷静,而是彻底离开,抛下刘玉洁,管她是生是死。
才停歇不久的细雨簌簌而落,夹着山风如雾吹来,吹醒了死死捂住耳朵的刘玉洁,她睁开眼,是长安!那些被抽干的力气一瞬间仿佛又回来,她让自己蜷成一团,缩在身下的泥水中,无声的哭泣与微笑。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么?有个人不停在耳边提醒她。
谁都知道最可怕的是死,活有什么好怕的?只有他,只有他知道,她要活着,需要比死强大一万倍的勇气。
“你怎么这么赖皮,把我气走便躺在烂泥里,小猪打滚么,哈哈,”沈肃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红着半边脸,“我说真的,你再打一次,我可真就走了。”
他将她从污泥中捞出,哭笑不得的望着她,眉眼烟岚如画。
☆、007遇洁
走了两步,将背上的人往上窜了窜,沈肃嘀咕了句,“你挺胖的……”
背上的人大概没听见。沈肃偏头瞄了一眼,见她似有困意,那么漂亮的青丝随意的挽了一个小纂儿,脑袋一点一点的,上半身却倔强的挺直与他保持距离,沈肃“嘁”一声,下半身都挨着了还在乎上半身,不过她屁股还挺软……呸,沈肃啐了一口,他可没有特别的嗜好,对小丫头不感兴趣。
只不过没想到她伤的那么重,右脚肿的无法穿鞋。
报应!
活该!
饶是如此不屑,他竟鬼使神差的背起这个拖油瓶,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他才这么贱。
算了算时间,山下的障碍物应该清理的差不多,沈肃抬头看了看天色,慢吞吞往山下走,一声微弱的猫叫似有若无传来。
“你要干什么?”刘玉洁警惕的睁开眼。
“你听,猫叫。”
猫叫关你何事。刘玉洁不耐烦的催他赶路。
沈肃也不耐烦的将她扔地上,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他手下留情,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出现,刘玉洁惊魂未定瞪着粗鲁的沈肃。
那是一大片柔软的芒草,沈肃弓着腰钻进去,又满脸欣喜的跑出来,两手平端一团草窝,里面蜷缩三只瘦骨嶙峋的小奶猫。
说是猫,其实跟平时见过的略有不同,耳朵很大,好似狐狸,眼睛也比一般的猫凌厉,倘若不是喵喵叫着,还以为是只小狐狸。
“这是山耳猫,养好了比狗还凶。”沈肃道。
“送回去吧,母猫回来找不到……”
“母猫死了,小猫才瘦成这样。估计还没断奶,不知能不能养得活。”沈肃自言自语道。
三只孱弱的小东西不停张着嘴,有气无力的叫着,圆圆的小脑袋冻得瑟瑟发抖,显得耳朵更大。刘玉洁想要摸摸它们的头,手就被沈肃握住,“别看它小,会咬人。”
沈肃的手背果然有道咬伤。
刘玉洁缩回手,沈肃微讶,莫名的,脸红了,该死的,他为什么要脸红,又没做什么!
原来失心疯也会传染,沈肃尴尬的抓了抓头发,只想快些离开,再也不想见到她。对了,他还不知她的名字。
“像我这样,端着它们的窝,平着端,明白?”他示范了一遍。
刘玉洁点点头。
“你喜欢猫?”她问。
“我妹妹喜欢。”五妹和六妹一人一只,沈肃满不在乎道,“那只多余的,最丑的,送你了,不用谢我。”
“谢谢,但我不想要。”
“不要拉倒!”沈肃捏着灰扑扑的那只脖子就要扔,被刘玉洁拦住,“你有病啊,把它掏出来又嫌它多余,就算不想要,至少也该送回原地。”
有病的是你吧?你谁啊,对我颐指气使半天,真当我没脾气!沈肃冷着脸稍微用力,脾气很大的女孩身子竟比柳条还不如,轻而易举的被他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