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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_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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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等谁?”绿衣问。

  “京兆尹付正海。他有令牌,宵禁行走也畅通无阻,见了他我们便说佟氏染病卧床,正等着我去侍疾,请他网开一面,带我们一行人今夜就回长安。”刘玉洁道。

  绿衣和绿染一头雾水,不懂她为何这么赶,而且还胆大妄为的打着佟氏染病的旗号,不过她们一向忠心耿耿,主子吩咐的事,只要大面上不出错,皆马首是瞻。

  这事刘玉洁跟嬷嬷解释过。她之所以去丰水找祖母,便是与佟氏怄气,因那佟氏仗着祖父喜爱,多番插手她的婚事。如今她急赶而回,便是梦见佟氏将自己配给一个麻子。

  借口漏洞百出,但嬷嬷心里也不踏实,显然,她也不放心佟氏。再加上刘涉川与京兆尹交好,有他护着,宵禁赶路也不算大事,只要大面上过得去,低调些便可,巡查的官兵一看就明白,通常不会为难。

  当京兆尹出现,刘玉洁的心沉了几分,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重活一世这件神秘且还无法对人解释的奇事。

  她既庆幸又不安,却充满勇气。

  知道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小心翼翼避开是不是就能远离前世的噩梦?此生,阿爹,继母,姐姐,林嬷嬷,绿衣和绿染,还有九安,远在永州的九安也就能好好活着了,没错,好好的活。

  被刘玉洁一口一个世伯,付正海哪好拒绝,只得带刘玉洁出发。

  驿丞长一看“表姑奶奶”要走,急忙拎了一大篮覆盆子追上去,“小地方好东西没有,但这新鲜野味可是一等一的好,还请表姑奶奶赏脸带回去,就当小的孝敬刘大人的。”

  刘玉洁点点头,绿衣上前欠身接过,驿丞长笑得见牙不见眼。

  ******

  刘府马车夹在京兆尹队伍中央,稳稳当当前行,亥时,弦月当空,驿道两旁垂柳如烟,前方传来马蹄疾奔,越来越近,越近越响,如雷鸣鼓动。

  车厢内刘玉洁听见一道亮如洪钟的喝声:“前方封路,不得通行。”

  沉默须臾,大概付正海正在出示路引和宵禁通牌,不料亮如洪钟的男子不为所动,“今夜事出突然,劳烦付大人暂回驿站歇脚,倘若耽搁大人要事,便由我锦衣卫一力承担。”

  刘玉洁暗暗心惊,发生何事,连京兆尹都不放行?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与沈肃定亲一事,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佟氏坏她姻缘。

  那说话的锦衣卫是个正五品千户,姓鲁名达,见一女眷从蓝呢马车而出,车上有刘氏族徽,竟是勋国公府的人。

  绿衣对鲁达欠身施礼,“回禀大人,我家老夫人染病卧床多日,十分思念小姐,小姐素以恭孝律己,还望大人念在我家大老爷的面上通融几分。”

  勋国公府的大老爷便是刘涉川,任工部侍郎又兼国子监祭酒,位列小九卿,不过三十几许,拜相入阁迟早的事,且老太爷身居一等勋国公,三代世袭,这刘涉川便是未来的勋国公,即便放在达官多如牛毛的长安也是不可轻易得罪的贵族。

  鲁达有些吃不准,征询的目光瞥向右前方,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有一双比女子还要秀丽的美眸,却目光若电,澄澈如洗。绿衣抬眸扫了少年一眼,心神一震,好一个俊俏郎君,又见他飞鱼服绣春刀,估摸至少四品以上佥事。

  四品的锦衣卫佥事,可不是四品的京官。绿衣垂眸不敢多看。

  少年人道,“任何人不得违令。还请付大人海涵。”他只看了一眼付正海,理都不理代表刘玉洁的绿衣。

  鲁达领命,一脸歉意道,“上峰有令,今夜确实无法通融,但请小姐体谅。”

  绿衣只得回禀刘玉洁。

  倘若重活一世还与前世没分别,那她岂不要再受一番罪!刘玉洁心急如焚,想到最后韩敬已俯身靠近的吻,竟出了一身汗,险些失态,冷汗过后,心神镇定。

  付正海对少年人拱拱手,算是妥协。少年人颔首,便要策马先行,却见一个矮团子从车里下来,还是个半大孩子,面覆轻纱,露出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杏眸。可这孩子脾气还不小,典型的长安贵女,挡住他去路,但他不吃这套。

  少年人纵马上前,剑眉入鬓,五官似鬼斧神工,洁白到快要反光的皮肤在月光与灯影中薄透如珍珠。

  一如从梦中走来。

  刘玉洁睁大双眼,仿佛被钉在原地,绿衣清楚的感受到扶着自己胳膊的两只小手掌心轻颤。

  沈肃纵马绕了刘玉洁半圈,“沈某奉命行事,今日即便是刘大人在此也不会例外。”听上去像解释,但态度强硬。

  除了户部,他竟还任职锦衣属?片刻失神之后,刘玉洁恢复镇定,她与沈肃还算不上生死仇敌,只是互相讨厌,好比说,沈肃突然摔下马,她暗暗高兴,但不会落井下石,至少在不顺路的情况下她不会。

  “大人办案,我等不敢有违。此处便是渭河弯,河上有来往驿船,我们坐驿船离开总行了吧?”刘玉洁道。坐船要耽搁一点时间,但勉强来得及。

  长安的人谁不知这条通往城门的驿船乃刘氏小二房大内兄所掌,也就是刘玉洁的表舅舅。路上宵禁与水上宵禁分属两处管辖,但凡是个明理的,这时候就不该为难刘玉洁。

  沈肃唇角一挑,“可以。”

  绿衣欣喜的与刘玉洁对视一眼,主仆二人谢过沈肃,携手上了马车,却听沈肃道,“不过陆上归我管,此处依然封路。”

  什么?

  从这里开始?

  那她怎么上驿船?没想到沈肃还是个绵里藏针的小人。

  刘玉洁提着裙裾的手一抖,“佥事大人,此处离驿船不过两百米,你确定就要从这里?”

  两百米而已,就连一旁的付正海也觉得沈肃有些过了。

  沈肃迎上刘玉洁讥讽的目光,坦然道,“是。”

  有本事飞过去,飞不过便给我乖乖回驿站。

  刘玉洁侧首看他,倒不喜不怒,淡淡道,“沈肃,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嗯?你怎会知晓我名字?沈肃重新打量她几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架空,架的非常空,一切设定以作者为准,考据党手下留情,不要较真,只图一乐好不好?

☆、004遇洁

  作为最年轻的两榜进士,又创造过连中三元的神话,以他的才学相貌想低调都难。更何况金榜一放,状元游街时的盛况,掷果盈车,鲜花唾郎,这里的唾郎不是吐口水,而是少女口衔鲜花,看见沈肃便砸过去,据说游到一半,沈肃便狼狈而逃。

  所以刘玉洁认出沈肃,在场之人没一个感到奇怪。

  仗势骄娇的贵女在长安不足为奇,但明晃晃威胁他的只此一个。沈肃满不在乎道,“我从不求女人。”说完,扬鞭催马离开。

  鲁达只好和颜悦色陪刘玉洁一行人,稍稍落后,驶向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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