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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路看斜阳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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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他不算,没有他这么幸福的孤儿。他有爸爸,路若培就是,永远永远都是。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他看见路若培眨了眨眼,“爸……对不起。”

  “我以前那么讨厌你怎么不揍我,现在你想揍也不能动。我找事儿的时候,误会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把我扔了啊……”

  他哽咽着说了好多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承认错误一会儿作保证。后来他低下头,想起了费原那一身的伤。他想为费得安工作的事儿跟路若培求情,可是他明白,条件就是他要服从。

  而且他不敢再逆着路若培了,他不能让路若培受任何的刺激。

  “爸……”路柯桐嘴唇颤抖着,好像冷得发抖,他低声说:“爸,我当初和费原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你。”

  “我看见了你和杨叔叔,于是就想找个男朋友气你,之所以选他,是因为他打了邱儿。全是我的坏心眼儿,他什么都不知道。”

  “后来你和我妈离婚,我难过让他来接我,看见了你的车以后故意亲他让你看见,也是利用他气你。”

  可我是真的喜欢他。

  他在我心里最厉害,受一点儿伤我都会心碎。

  路柯桐低下头,后面的话断在哭声里说不出来。“路路——”温凝在门口叫了他一声,却又被打断。

  身后的费原面无表情地问:“路柯桐,你认真的么?”

  他瞬间僵住,转过身看到费原冷冷地望着他,他没回答,目光从上到下把费原看了好几遍,他很想问:“你的伤还疼吗?”

  费原又一次开口:“路柯桐,说话。”

  他眨眨眼,眼泪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我说的都是真的。”

  这件事儿到底还是被知道了,路柯桐以为费原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愿意承受心虚和恐慌,但是不愿意让费原鄙夷他的感情。费原还会相信他的喜欢吗?他没信心。他甚至想过,就算哪天和费原分开了,这些秘密也要永远烂在肚子里,那样当费原想起他时,只会怀念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路路,你喜欢我么?”

  你开始的时候目的不纯,那你后来喜欢我么?你利用我的时候,你喜欢我么?

  费原盯着路柯桐,忽然觉得那些伤没了感觉,旁人生拉硬拽的拆散阻止,再疼也只是皮外伤,而这些话从路柯桐嘴里说出来,会变成利剑和剧毒,让他的心跟着死一场。

  可他想再给路柯桐一次机会,为什么?因为他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选择跪下说,我特喜欢他,怎么办啊。

  费原轻声问:“我们要分手么?”

  路柯桐怔忪着抽了一口气,双腿打软困难地立着,他重复:“我们要分手么……”

  路若培就躺在病床上,费原就站在那儿,这无异于让他二者选一。路若培刚醒来,受不得任何刺激,何况费得安的话他还记着。

  片刻的沉默里,费原轻轻笑了。

  “我帮你选吧。”费原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柯桐的目光凝滞着,看着门口出神。他试着走过去但脚步踉跄跌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泪痕斑驳,动动嘴唇发不出声音。

  “我犯什么错,你都能原谅我吗?”

  “看你造化,给你弄个积分制,平时表现好积五分,耍脾气扣五分,犯大错扣二百分,积分只要不是负的就安全。”

  “要是你发现我说瞎话,会跟我分手吗?”

  “美得你,臭德行分手第二天就能满世界浪去,给我安生挨揍。”

  路柯桐噙着泪,两眼只望着门口,嗫嚅着费原的名字。一切都归了零,费原也再不会理他的臭德行。

  他捂住脸发出一声低鸣,像濒死的小动物一样。

  

  第35章

  

  杨越言快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与两个孩子擦肩而过,他还纳闷儿对方怎么像是从路若培的病房出来的。进门后客厅没人,里间的门大开着,他走近便听见哭声,心也跟着一沉,怕是路若培情况不好。

  路柯桐还跪在地上,温凝弯腰拉他胳膊,说:“路路,先起来好吗?不要跪着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有想到路柯桐会伤心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杨越言见到眼前这场景,立刻看向路若培,发现路若培已经苏醒后走到床边,惊喜道:“刚醒吗?感觉怎么样?”

  路若培还无法回答,杨越言又看向路柯桐和温凝,虽然不好问什么,但是也猜到了大概,说:“我来守一会儿,让孩子去客厅休息休息,这小身板儿哪受得了。”

  路柯桐被扶起身,他转头看路若培:“爸……”杨越言轻轻叹口气,说道:“别惦记了,休息会儿再来陪着你爸,他又跑不了。”

  路若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从里间出来,温凝去拧热毛巾给路柯桐擦脸,他靠着墙发怔,怔着怔着又掉下两行眼泪。他没选费原,费原走了。

  你喜欢我么?

  我们要分手么?

  他心中一窒,胡乱地擦掉眼泪然后奔出了病房,空荡荡的走廊没有其他病人和家属,他跑到拐角处一下子就看到了沈多意扶着费原正要进电梯。

  “是路柯桐。”沈多意按完楼层抬眼先看见了他。

  电梯门缓缓闭合,沈多意去按开门按钮,却又被费原拍掉了手。路柯桐终于跑到门口,然后在越来越窄的视线里喊了一声“老大”。

  他们没再停留,走出医院就打车回家。费原看着车窗外面一言不发,沈多意也只好跟着沉默。到了秋叶街上下车,他们又去了那个社区门诊。

  费原脱掉外套和体恤,露出了一后背的伤,大夫一边处理一边惊呼,估计给吓着了。沈多意把他的裤腿卷起来,膝盖上加重的伤口都没法看了。

  “他以后还会来么?”

  费原看沈多意一眼,说:“你操心的真多。还来干什么?”

  处理完拿了些药,俩人慢慢往回走,沈多意想起那次在国宾的事儿,犹豫了几次开口说:“他那么八卦又憋不住屁,但是我的事儿他能不说,有什么道理说了自己心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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