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捶了夜天音的胸口一下,我翻身从他的身上下来,不再折腾他,虽然,已近半年的时候不曾见他,可……他却好似只是稍稍瘦了一点儿,模样,却像是比之前更好看了,“摇,啊,不,天音,我问你个事儿啊,你好好儿的回答我,好不好?”
恩,你说。
夜天音答应了一声,侧过身子来,把我圈进了怀里,然后,伸手从一旁扯了一条毯子过来,给我俩盖在了身上,“想问什么?”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
我把手放在夜天音的胸口,一边儿拿手揉捏玩弄着他的胸口的朱果,一边跟他问道。
当然知道!不然,怎么可能跟你……
夜天音微微一愣,伸手,在我的脸上掐了一把,“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又不会不告诉你,这般的挖坑等我跳,闹不闹心?”
你给我用来泡洗身子的是什么药水?为什么我泡了兑了那药水的澡之后,身子会变得这么敏感?
我知道夜天音聪明,也知道,我的这点儿小心思,定然瞒不过他去,不过,恩,这可是他让我说的,不是我求着他听的,那,不管我问什么幼稚的问题,什么他不爱听的问题,他都得好好儿的回答我,不然,我可不依。
那是将人身子里的脏东西排出来的药水,可是我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好东西!若不是看你的身子被折腾的差成那样儿,我才不会拿出来给你!
夜天音翘了翘唇角,对我问的这个问题,像是很是有些不甘心,“你觉得自己的身子变敏感了,其实是因为你的身子里面变得干净了,你没注意过么,自那之后,你已经很少生病了,连嗅觉也变好了……说个简单明显点儿的,以前时候,你该是一口不新鲜的东西都不敢吃的,一吃,就闹肚子,对不对?现在呢?你跟着上官西陵去战场,啃硬干粮,喝河里取来的水,都没有过半点儿的不舒服,是不是?”
那,为什么要让西陵跟我在泡澡的时候,做那事儿?
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跟夜天音说的这样,若是换了以前,让我跟着西陵上战场吃那苦,根本就是想都别想,隔了夜的东西,再让我吃,我都得闹好几天肚子,更别说是吃那种硬得需要泡在水里才能吃的干粮了,只是,我想不通,既然,那药水是夜天音说的,他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好东西,为什么,他会便宜了西陵?
就算,他不是真正的戚扶摇,跟西陵没有杀师之仇什么的,可,也没有什么恩情的,不是么?
第一,我知道西陵的身边,一直像供祖宗般得养着一个小家伙儿,只是,我却不曾想,那人,是你……这些年,若没有他的照顾,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死了,若没了你,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仅这一点,便是他对我有恩,我让他跟你同享,把他身子里的污浊除去,也算是报了他的恩情。
第二,那药水的效用,需要人的身子极为放松,才能达到最好,当时,你还对江若渺紧张谨慎的不行,生怕惹了他半点儿的不高兴,让他讨厌了你去,身子紧绷的像块儿石头,哪里能有好的效果?西陵跟你相处这许多年,定然是极了解你的,如何能让你放松身子的吸收药水,又不会伤了你,他自然是晓得。
第三,这些年,西陵都身在楚馆,经历……的事儿也多,知道该如何消除你对那事儿的恐惧,之前,江若渺有些太激动疯狂了,弄伤了你,使得你对那事儿害怕的不行,半点儿都享受不到,若不尽早的把这种状况改变了,以后,做那事儿的时候,你定还得身子紧绷,放松不了,还少不得受伤,那里的伤最不易好,我不希望你再多遭罪。
第四,你早就对西陵有了那样的念头,只是,自己一直不曾发觉,西陵对你,也是一直都极在意,想要你的身子,又怕由他先提出来,会惹得你讨厌了去他,这才一直让你长了这么大,都还不曾尝过那事儿,我使了这样的法子,让你俩都得偿所愿,又不会惹得江若渺对我产生怀疑,不是极好的么?
夜天音顿了顿,捉了我的手,不让我继续捏着他胸口的小红豆玩儿,“只要你能过的好,过的开心,便是好的,而且,西陵也的确是个不错的人,十几年不离不弃的照顾你,他,值得你珍惜……说实话,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殿下明明知道你深陷楚馆,也知道你的情境,却一直不肯告诉我们,让我们去寻找你,带你回罗羽来……现在想来,或许,这是殿下给西陵的考验,也未可知,只是,这考验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虽然,罗修天那个臭小孩很不招人喜欢,可,对跟你有关的事儿,却是的确尽心,为了寻找你,连殿下的旨意都违背了,为此,天阳和天羽,都很生气……”
他本就是我的近侍,以我为最主要,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为什么夜天阳和夜天羽会生他的气?
我打了个哈欠,用以前我常用的姿势,缩在了夜天音的怀里,把脑袋枕在了他的肩上,“还有,既然,你是为了我好,让我能和西陵……那为什么,末了,还要跟江若渺他们一起,把我绑起来在一旁看着,看着你们……那般的欺负西陵?那,那时候,你,你明明也,也欺负过西陵了……”
那可不是我。
夜天音耸了耸肩,表示无辜,“我刚刚给你调制好了药水,就收到罗修天那个臭小孩的信来,让我第二天酉时之前回来罗羽,无奈之下,我只好把那药水给了天沐,让他把药水拿给你沐浴。”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你们的主子?也不告诉罗修天,你已经找到我了?
一边说着话,我便觉得困了,唔,果然是如长卿唠叨的那样,我还是该适当的多出去走走么?
殿下让诺前辈来找过我,警告我不准把你在雪园的事情告诉出去,不然,就要削了我近侍的身份去,我生气的跟他争执,逼得他实在是没法子了,才不知是敷衍还是当真的说了一句,若不想你遇上危险,就好好儿的让你待在凌国。
夜天音深吸了口气,把我圈紧了一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我不见了一般,“我可真是糊涂,明明都被警告过了,还……那般的任性,非不信你只有待在凌国才是安全的,结果,可不就是跟诺前辈说的那样,你才只是去了一趟祁国,身边还有上官西陵的保护,都能遇上危险,险些没了命去……后边儿的这一次,更是危险的离谱,若是你从那悬崖上掉下去,没有树枝之类的东西挂了几下儿,或者,发现你的,不是阿毛……离,你知道么,若不是罗修天那臭小孩用飞鹰给我传了信来,说是找到你了,让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像跟江若渺一起去的那些暗卫说的那样坠崖死了,我怕是早就把江漓湘和江若渺那两个混蛋给剁成肉沫了!”
既然知道我没死,那,为什么还把暗阁跟司徒月对立起来?那不是很危险么?
我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末了,终忍不住闭上了眼,睡着了过去,唔,迷迷糊糊里,我好像听夜天音说,小笨蛋,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旁人怎么可能相信,你是真的死了?为了你,别说是一个暗阁,就是我的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一觉睡到自然醒,我翻了个身,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边儿,唔,好软,手感真好,比长白的还好……
醒了?
熟悉的声音,温暖的怀抱,夜天音没有半点儿的睡意,就像是,一直在等我醒来。
恩。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抱着夜天音的腰身,往他的胸口上蹭了蹭,“你一直没睡?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么?”
好久都没这么近看你了,一看,就忘了时间。
夜天音浅浅一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一下子睡这么久,连晚膳的时候都过了,饿不饿?”
我封你做我的妃子,好不好,天音?
我打着哈欠在床榻上坐起身来,扭头,看向了夜天音,“你现在管辖夜宫的院属,离我这儿太远了,我要找你,都不方便……唔,你若是觉得,还没有合适的人能代替你的位置,也可以继续当着主事,夜宫只是终于我这一支王族的地方,在夜宫做事,不属于参与政事,谁也对你说不出什么来……”
随你。
夜天音点了点头,对我这般的亲近很是受用,“我会尽快找一个能代替我的人出来,然后,把所有的时间都腾出来,用来陪你,到时候,你可不能嫌我烦。”
☆、谋划人望
我唤了人进来,下了口谕,封夜天音做了我的妃子,让他们去准备一应事宜,罗羽的后宫里,暗王的妻妾,身份最高的,自然是王后,我已经给了西陵,其次,是五名妃子,分别是昭,仪,德,敬,贤,昭元,我已经封给了霜,仪元,我封给了长白,如今,要给夜天音封位了,我先选了一个贤元给他,反正,五妃的身份都是齐平,没有高低之分,选哪个,都没甚么要紧。
问了一下侍卫,得知西陵已经回来了,来过一趟,听夜卫说“主子正在临幸天音大人”,便回了自己的寝殿去,脸色,倒是没变化什么,看不出来有生气,唔,索性都已经是半夜了,我现在去寻他,反而会扰了他睡,倒不如,就明天再说罢,我想。
之前跟夜天音的那一番缠绵,虽然有睡过了一些时候,可,我还是觉得累的不行,夜天音也是知晓我的性子,只是笑了笑,便去吩咐了门外的夜卫,给我俩把晚膳都送到软榻上来吃,把软榻上原本的小炕桌换成了个大炕桌,我,则是被他用毯子一卷,直接由床上抱去了软榻。
我缩在夜天音的怀里,一边儿由他喂着吃晚膳,一边儿跟他问询,今日发生的事儿,是不是跟他有关。
他半点儿也不避讳的承认,顺便给我讲了,他这般做的理由……我在罗羽的根基不稳,尤其是一些大家世族,对我的态度,犹抱着一种观望和犹豫,毕竟,我娘亲,他们的殿下,在他们的心里,实在是太过于伟大,他那完全可以与神并驾齐驱的威信,是用了一千多年的时间竖立起来的,不是什么人能一朝一夕替代,那些人对我恭敬,完全是因为我是我娘亲的孩子,没有半点儿认同和崇拜的恭敬,这,于一个帝王而言,是非常不好,非常危险的,他,要帮我树立威信,今日的事,只是第一步。
康王爷的身份,是现有的王族里面,硕果仅存的长辈,战功卓著,受人尊崇,又是长白的父王,最主要的是,他,对我的印象不错,对他和他的王妃亲手保护下来的罗羽江山社稷,有着一种旁人没有的坚持,他希望罗羽能一日比一日繁荣,百姓能一日比一日富足,少些战乱,便会少些妻离子散,少些与相爱之人的天人永隔,夜天音,便是利用了这一点。
康王爷喜欢围棋,王妃生前的时候,便是他极好的对手,夜天音小的时候,有幸得过王妃指点棋艺,王妃很喜欢他行棋的多诈,常常对他大加夸奖,所以,也连带着康王爷,也总是拿着夜天音当自己儿子般的喜欢,王妃去世之后,长白和长洛也跟康王爷闹僵,去了凌国,康王爷便遣散府宅里的人,只带了几个老下人迁居去了康陵,极少见外人,唯独夜天音,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