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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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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突然睁开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冲他点了点头,“没错。”

  胖子嘿了一声,说你们什么意思,又打哑谜?我转向他,说,这东西你很熟,我一说你就知道了,说不定还会背。

  《道德经》。

  谷神不死,是为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玄牝。

  胖子果然会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小学生都会!”他说。

  一,就是太一,东皇太一,天极,若是喜欢,你还可以叫它须弥顶。天空中唯一不转的那颗星,古代世界的万物中心。天一生水,天地者,太一之所生。太一周而又始,以己为万物之母。天之所不能杀,地之所不能埋。

  太一生天,天就是二;天生地,地就是三;地生万物。这些数字不是用来计数的,而是表示先后顺序。

  “那生一的是什么?”胖子开口问了一句,但马上又是一脸恍然,“是道?”

  是道,而这种道是无法命名的,就算你理解它的意义,你也无法说出它的名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圣经上说,我是自有永有;佛曰:“不可说。”

  瞎子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他看着半天不说话,最后憋出来一句:“是这样?”

  胖子直接怒了跳起来嚷:“你们一个个的还能不能行了!说人话!”瞎子在屋里踱了几步,突然转向我说:“你的意思是,生命是固有的,但文明是被有意识孕育出来的?”

  这是造物者的传奇。

  “空间与时间的概念在几千年前无疑是无法被理解的,因此他们神话了这一过程,创世者蛇身人头,测定方位,颁布历法,授时于民,参照老人的说法,十二月乃是十二始祖,那么女娲传说中的四个孩子应该也是一种被人化的象征意义,代表两分两至,而那支撑天盖的五根石柱,应该代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还有这帛书最外面的一圈小字,如果按照顺时针念是没有意义的,但如果反过来念……其实是张地图。”

  这种以文字描述方位的‘地图’我之前并不是从未见过,但是这张图是我见过最古老的版本,如果我们的推论正确的话,老人所说的那条神留下的通道应该就是玄牝之门。

  道出自玄牝,而又归于玄牝。

  “你觉得那门后面有什么?”小哥看着我,问了一句。

  物质不灭,故而谷神不死。老人说那是生死门,若是死者可以生,那么生者也可以死。

  那门后面,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

  终极。

  

第99章 终章

  他方世界是存在的。或许一切的秘密就藏着那扇门后。用现代的宇宙观去解释,或许那是一个时空的通路。

  而在秦汉年间,这两个时空发生了某种扭曲与重叠,有人类误入了那个世界,留下了许多关于永生者的传说,有人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比如我,比如他。

  之后时空的裂缝消失了,这世间的永生也随之消失。

  那扇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找到青铜门的过程无需赘述,隆改与我们同行,一路解决了不少麻烦,在青铜门前我将那张帛书交给了他,他万分郑重的冲我们行了个大礼,将帛书仔细收入怀中,不管怎样,他身上所背负的使命终于结束了。

  在照明弹打亮了黑暗的空间后,借着那短暂的光明,我们终得见青铜门的全貌。

  那是很难用语言形容的震撼。纵然我在千年前见过秦岭下的巨大神树,然而和眼前的巨门比起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了。

  因为门的体量巨大,繁复精美的花纹终于能以全貌展示,正中的菱形星分外显现,天极神顶天立地,在它的左右,苍龙与朱雀围绕盘旋,脚下踩着玄武巨龟,这深埋在地底的秘密,隐藏于神话和传说中的久远过往,展现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曾经有一种成熟的文明,通过那扇门,来到这个世界。

  那是压倒一切的绝对力量,不管是在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青铜树所带给我的一切仍让我记忆尤新,然而在这里站了许久,逐渐适应之后,似乎并没有可怕的幻觉出现,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们所处的地方,和青铜门之间尚有百丈,前方是一片空地。这扇门仿佛从天地初开起就立在这里,坦荡的让人心生寒意。在原地歇了一会,闷油瓶站起身,说:“走吧。”

  我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恐惧,纵然我试图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相信,那扇门后有解决我们所有问题的方法,但是具体哪后面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这是一场冒险吗?还是注定玉石俱焚的牺牲?我知道这世上已经没什么能困住他了,但是到了这一刻,任何信心在这样的宏伟广大面前,都会脆弱的如同齑粉一般。

  我刚刚站起身,隆改一把扯住了我,他指了指闷油瓶,艰难的对我说了四个字:“你不能去。”

  瞎子扯了扯嘴角,难为他这种时刻还能笑得出来,“就送到这里吧……”他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先踏入了那片空地。就在那一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亮了一下,那一片看似平坦的空地居然开始抖动起来,而后我们才意识到,那一块地是活的。

  幽深的谷底传来类似号角般的低沉声响,地面的抖动愈演愈烈,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瞎子已经朝前跑去,闷油瓶转身看了我一眼,就在那一瞬间,我扑上去猛的抱住了他。

  我害怕了,无比的害怕。我突然在这一刻想放弃这一切,我死死的扯住他,抖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千年来的爱恨离别压的我几乎喘不上来气,曾经,曾经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永世错过了。他抬手在我头上摸了摸,在我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之前,他已经动手了。

  我们没有告别。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长白山下的旅馆中,胖子不敢见我,我一醒他就溜了。我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浑身像是被抽去了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万念俱灰,不过如此。

  我在山下住了一个多月,没有等到人出来,反而先等来了苏万。才知道瞎子也没对他说实话。但有了另一个失魂落魄的人的陪伴,痛苦反而是加倍的,很快我们便不愿意再看见彼此,胖子着急上火,最后搬来了大救兵——解雨臣。

  我是被绑着带走的。

  回到杭州之后我很久回不过来神,每夜失眠,情况更甚于上一次,我给王盟一次性发了三年的工资,原以为他会一走了之,结果他却留下了,只是我已经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头两年我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妈来过几次,吴三省也经常来,我躲着他们,怕他们提起那个人。

  之后我生了场病,被查出来肝上长了个肿瘤,好在最后的结果是良性的。出院那天我将头发全剃了,也是突然意识到我不能这样活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没等到他回来,我先死了。

  毕竟我时间有限。

  有一天半夜苏万打电话给我,一句话也不说,我想他似乎在哭。那一刻我特别想喝酒,但只喝了一杯就醉了。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床,心想着既然是晚了干脆先去吃个饭再去铺子里,谁想到还没溜达到店门口,迎面先碰到王盟,这小子居然也才来!我当时就想把手里打包的盒饭拍在他脸上,结果被兔崽子溜了。

  在他弯腰鼓捣着开门的时候,旁边下棋的一堆老头中间站出个人,他有点迟疑的回头看了一眼依然没有拧开门锁的王盟,又转过脸来。

  我似乎是被施了定身咒,定定的看着他,脑子里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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