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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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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张起灵在害怕什么,我也怕,我怎么能不害怕?自我醒来就无时无刻不在后怕,爱一个人究竟应该是怎样?时刻觉得自己爱的不够多,想更爱一些,却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生命脆弱的让人心生畏惧,而命运又向来无情。

  不一会他果真上来了,我知道他本就一直在楼下。只是他站在门边并没有过来,半天都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迎着他的目光,我突然如醍醐灌顶。辗转蹉跎无尽岁月,原来不过为了求一个他。不忘来路,不想归途。一切都抵不过想爱你。

  我伸开双臂,看他一步步走近,紧紧抱入怀中。

  

第48章

  秦海婷进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大把百合。我被熏的连打了三个喷嚏。身上没好全,震的五脏六腑都在疼。她愣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该退。跟在她身后的张起灵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花转身出去了。

  “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我捂着嘴,闭气和她说话。

  她转身拖过一张椅子坐下。双肘撑在床边,脸捂在掌心。静静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眼前这张脸与我记忆中的某张面孔重叠起来。这世界充满了逃不掉的宿命与难以言喻的奇遇。这一刻我真心的希望她就是她。

  也许他也是这样希望的。

  “你还真是容易出状况。”她笑了笑,“听说你这次差点命都丢了?”

  她拿过桌上的一只苹果,用刀子一圈一圈的削皮。果皮长长的吊下来,也不断。

  我盯着她的手。

  他一定也想起了秦氏。早在我恢复记忆之前。在那个无处可躲的大雪之夜。在他说出那些刺中我心头的话之时。

  我突然懂了。

  那个漫长的午后张起灵一直没有再进来,我看着日影渐渐西斜,直到秦海婷起身告辞。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嗔笑着对我说:“你当我真是来给你解闷的……”

  我点了点头,说:“我闷的很,你最好多来几次。”

  “我要结婚了。”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瞪我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说:“我这是高兴,但我身上疼。”。是发自肺腑的高兴。

  临走前她说“谢谢你。”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没什么必要知道了,我只是冲她点了点头,说:“再见。”

  我欠她一句道别。

  半夜我被奇怪的声音吵醒。

  张起灵正站在窗口往下看。“怎么了?”我支起上身问。他回头,走到床边架起我。

  医院的空地上正在进行一场法事。

  火光掩映间,依稀可闻带着重孝的子女的哭声。身披袈裟的大和尚端坐场地中央持诵经文,周围僧众持各色法器侍立两侧。香气缭绕。直冲云霄。

  “念的什么?”我问他。离的太远,一切都听不分明。

  他的耳力一向异于常人,扭头对我说“地藏经”。

  我冷笑一声,伸手关窗。“地藏经要诵七七四十九部,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冤亲债主。享不享的了这福泽。”

  “吴邪。”他眉头皱了皱。转身对着窗外的黑暗默默念着什么。

  我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从未改变的面容和不断开阂的嘴唇。百鬼夜行,有高僧大德在此,愿所有不安亡灵,今夜都能消除业障,往生净土。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我小声说。

  他点点头。“你是有点刻薄,我替你念了一部往生咒。”

  刻薄,他说我刻薄。那一刻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是否懂刻薄是什么意思。

  有一段时间,我恨着世上的每一个人。

  三海之内,是大地狱。

  我忘了他什么时候说的他爱我。

  我躺回病床上。他走到墙角倒了一杯水,端到我床头。然后和衣躺在我身边。

  病床并不宽敞,更不要说挤下我们两个人。我知道他总在以为我睡着后窝回到沙发上。而现在,明知道他已经躺在床边了,我还是继续往他怀里挤了挤。

  他的一条胳膊压在我肋骨下,很疼。但是我不想挪开。

  “秦海婷要结婚了。”我闷在他怀里说。

  他的头动了动,下巴在我头发上蹭了蹭。

  “你不高兴?”我听见他胸腔发出的共鸣声。

  “怎么会不高兴…”我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我喜欢她?”

  他垂下眼帘,不再看我。

  “你知道那天晚上后来怎么样了?”

  “那天?”

  “下雪…”

  話未說完嘴就被他堵住了。

  我仍然能记得那夜透骨的寒风。在我恢复记忆之后,那些久远的,惨痛的回忆如同附骨之疽,动辄痛至切肤。相校而言,这件事已经可以被我当作谈资,在这个无法入眠的漫漫长夜,拿来回溯一番。

  有時候失去記憶不見得全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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