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顺序调查的话,下一步林遥该去拜访那位心理医生。但他已经跟司徒打了赌,必须先找到证明凶手陷害他人的证据。于是,拐了弯,直奔苍莲的工作室。
苍莲的工作室不在特案组的院子里,但也不算远。独门独院,两层小楼,就她一个人可劲折腾,别提多自在。林遥把车停好,进了门,去办公室找苍莲。刚摸到房门就听里面传来胡苗非常豪迈的笑声。
“当时可有意思了。林遥和司徒说着说着就急了,谁都不忿谁,谁都不肯让步,最后还打了赌。两天之内什么的。”
苍莲笑道:“这俩熊玩意儿就是闲的蛋疼。”
林遥站在门外头哭笑不得。紧跟着,便听见胡苗说:“仓姐,你说他俩谁会赢?”
“谁都赢不了。”
“为什么啊?”
是啊,林遥也想知道苍莲为什么这么想。
办公室里,苍莲靠着转椅,双腿放在桌子上没有一点淑女形象。她仰着头,斜睨着胡苗,说:“从尸体的致命伤来分析,你们给我的凶器是没错的。”
“等一下!”胡苗立刻打断了苍莲,“你什么意思?带回来的凶器是真的?”
“我没这么说。”苍莲耸耸肩,笑道,“因为最具体的凶器分析数据还没到我手里。我只是根据伤口形态对凶器做判断。所以我才说,在我这看来,凶器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把。”
林遥的手慢慢放下来,选择继续听下去。
苍莲说:“我的分析重建报告还在写,如果不出意外,我的报告里会提出你们带回来的凶器就是真的。那么你想想看,小林和司徒争执的问题,在我这边儿想的话,是不是变成了无人胜出?”
“但是。”胡苗也有些不解了,“温雨辰的指纹是怎么回事?”
闻言,苍莲耸耸肩,“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们的。具体说,应该是小林和司徒需要头疼的事。我只负责尸体。”
“别这么不负责任。”林遥说着话的功夫推门而入,“我知道你看出更多的东西。”
对林遥的突然出现苍莲丝毫不惊讶,她也知道林遥肯定是听见了自己跟胡苗的谈话。不紧不慢地说:“你想知道什么?”
林遥一转头,指着横躺在沙发上的胡苗,点了点,“小八卦!”胡苗嘿嘿地笑,没脸没皮的。转回来,林遥坐在苍莲对面,“别废话了。把你那些不能写到报告上的看法跟我说说。”
这一回,苍莲秀眉一扬,嚣张地说:“我没有任何不能写到报告里的东西。就算我在里面写‘想吃披萨’组长照样会看的很认真。你看,这就是特案组的特权。”
林遥扶额,“你这样根本嫁不出去。”言罢,被鼠标垫打中。
玩笑开过,苍莲正经了起来,她打开电脑,转到林遥那边去,指着尸体上的致命伤给林遥看,“你仔细看,这一刀是从右至左,隔断了气管和颈动脉。”随后,她又调出尸体背部数字的照片,“你知道的,法医根据伤口的情况可以判断出第一刀在哪里,最后一刀在哪里。我对尸体背部伤口进行分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凶手是个惯用右手的人。”
这句话引起了林遥的重视。致命伤在颈部,从右至左,如果凶手是惯用左手,站在死者背后对颈部割下去,就是合理的;惯用右手的人,在死者背后留下的伤口则是从左至右,跟尸体颈部的伤口走向完全相反。这说明什么?
凶手在作案时,跟死者面对面。
“那么,死者当时是什么状态?”苍莲继续说,“死者的手在干什么?不管干什么,看到有人要杀自己都会腾出双手阻止对方。但是,死者手上、指甲里很干净,什么都没有。我并不认为那点水连指甲里面的东西都能冲洗的一干二净。换句话说,只要死者的手抓挠过凶手,指甲里一定会留下线索。”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分析。苍莲放出第三张照片。那是死者的左手臂。里侧肘紧贴在地上,手指卷曲,指尖贴紧掌心,无形中保护了指甲。
“你仔细看,这只手的四根手指都在掌心里,可以说多少隔断了水的清洗。所以我才敢肯定地说,只要他抓过凶手,指甲里一定会留下点东西。”
剩下的,苍莲没有继续分析,那不是她的工作范畴。但是她好奇,她问林遥作何感想。
林遥紧蹙着眉,却没有回答苍莲的问题。他只问凶器,“你估计,鉴证组那边给出的数据跟你做的分析结果会相差多少?”
“基本不差。”苍莲说,“你要是真着急就走一趟鉴证那边。我听杨哥说,那几个哥们被/操的相当悲惨。”
那还是算了。林遥不想去触霉头。
想来想去,林遥还是没说自己那点猜测结果。他指了指苍莲的电话,“刚才跟我说的情况,那个,你告诉司徒吧。”
胡苗眨眨眼,看苍莲,“为啥他不自己说?”
“傲娇呗。”
林遥装出来的严肃在两个女人面前毫无作用。微红了脸,索要那把匕首,“在你这还是在鉴证那边?”
“当然是在那边。”苍莲笑着打趣林遥,“哎,你脸红什么?老夫老夫的你还脸红?”
胡苗跟着凑热闹,“真的脸红了!上回我看到你们俩在办公室激吻你都没脸红,这会怎么了?”
林遥落荒而逃。
林遥还是跑了一趟鉴证那边。负责鉴证的头头儿老脸拉出三尺长来,说凶器已经让司徒拿走了。
“数据没出来那就把凶器给他了?”
“你在怀疑老子的工作能力?”头头儿特别不爽,“现阶段,老子可以不用实物!”
好吧,他们真的被杨磊逼的很紧。林遥表示了一下同情,随后才问:“司徒什么时候把凶器拿走的?”
“如果你早来十五分钟说不定还能碰上他。”
妈的,被抢先了一步。
气呼呼地走出小院儿,还没上车就接到司徒发来的喵信。司徒的声音特别欠抽,口气非常得瑟。他说:“宝贝儿,你扑空了吧?想要凶器吗?来找我啊。”
林遥只回他三个字,“你大爷!”
司徒笑着把电话收好,转手将放在一旁的凶器拿起来,隔着透明的证物袋仔细观看。越看越觉得眼熟!他给温雨辰拨了一个电话,拨通之后好半天也没人接听。司徒只好过一会再打。
他想着,目前为止,线索不但少还很杂乱。但这里面肯定也有非常重要的东西。虽说就嫁祸与否的问题跟林遥打了赌,但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办案永远不会是单行线。
司徒觉得,不管谁输谁赢,跟自家宝贝儿之间的较量过程才是最有趣的。既然温雨辰暂时联系不上,莫不如去天传公司看看。
赶到天传公司的时候,王永斌也来了,早司徒一个多小时,做了一些基本调查。他把司徒拉到一边没人的地方,说悄悄话,“昨晚,有人听见于砚府跟叶剑羽吵架了。”
“吵什么?”司徒问道。
王永斌摇摇头,“房门隔音不错,听的不清楚。只能说听见两个人在争吵。”言罢,王永斌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魏奕的确是被潜了。对方都是于砚府拉的线,也只有他最清楚情况。你看,昨晚他跟叶剑羽吵架,叶剑羽刚离开就被人捅了三刀,紧跟着,于砚府失踪。你说,这里面能没有猫腻儿?”
“东明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