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坏呢?”林遥无奈地笑着,“你这不是打了两个人的脸么。上面只可能安排一个人来,司徒彦不是假的,那新来的就是假的。你招呼都不跟司徒彦打一声,到时候多尴尬?”
“他们尴尬,跟我有个狗屁关系?”司徒理直气壮地说,“司徒彦打来就对你不坏好心,我没直接对付他已经算是给足了唐老的情面。啊,那玩意儿把挑战书都他妈的摔我脸上了,我还要顾及他的面子?我吃饱了撑的?”
林遥想了想,“既然你看出司徒彦没怀好心,为什么还要答应他跟着咱们?”
司徒嘿嘿地坏笑,悄悄告诉林遥:“司徒彦无非就是两种企图。一,跟我抢你;二,整死咱俩。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性,我直接给他一枪。“
“那要是第二种呢?“
“直接给两枪!”
这爷们,真是越活越闹腾了。林遥会心一笑,扯着司徒的衣襟大步朝前走。
在王铮家的楼门口,刘队长已经等候多时。见了面不说别的,先说那位侧写师就在现场里面。听说司徒也带来一个,刘队长当时就傻眼了。心说:你们俩故意的吧?
不管怎么说,人都已经到门口了,想要支走不可能。刘队长擦擦脑门的汗,在心里直犯嘀咕。林遥本着跟自家爷们统一战线的原则,试探了几句。
“那个侧写师今天还来过现场么?”
“来过一次了。”队长说,“没看多久就走了,下午我没见着人,给你们打电话的前二十分钟她联系我,说想要再勘查一次现场。”
“这么说,他已经做过一次侧写?”
“嗯,做过。”队长一脸的深沉,颇有大不满的态度,“我不是没跟侧写师打过交道。但是那位,哼哼,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主儿。”
林遥必然要追问到底怎么让你头疼了。队长简单地说:“侧写的结果,必须要解释清楚其推理的过程,但那女人不说。直接说结果。我问她过程呢?她说我没必要了解。你说让人头疼不?”
侧写师不给过程只给结果,这是大忌。
司徒彦拿着钥匙回来,跟刘队长客气了几句。四个人一同走进了王铮的家。
司徒彦刚刚跨进卧室,顿时愣住了。就在卧室门口,站着一个年纪跟他相仿,黑衣黑裙一派精英气势的女人!女人乍一见司徒彦也吃了一惊。司徒和林遥站在后面,没安好心地看戏开场。
女人惊讶的神色转瞬即逝,面对司徒彦冷冷地哼笑一声,“是什么风把‘行为画像协会’的人吹来了?”
“什么协会?”刘队不解,偷偷地司徒。
关于这个协会,司徒还是知道一些的。“行为画像协会” 成立于1993年。也叫“Academy of Behavioral Profiling”是独立、跨学科专业团队。它不依附任何大学,或者是机构,是单独存在的国际性协会。
在犯罪心理画像这一块上可说是世界最权威的机构。
司徒彦的背景虽然很牛逼,但显然,上面不会安排一个国际性组织的人来协助调查。而眼前这位看上去就冷冰冰的女强人,似乎才是真正的“钦差”。
究竟谁才是真大圣,谁才是六耳猕猴,一目了然。
面对女人的冷嘲热讽,司徒彦无奈地耸耸肩,笑了笑,大步朝女人走去并礼貌地伸出手,“好久不见,云娜。”
“请称呼我樊云娜。”
“好吧,樊小姐。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樊警官。”
樊云娜似乎很不待见司徒彦,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林遥的脸上,质问:“你就是林遥吧。我很想知道,你们特案组在没有查清对方证明的情况下,你为什么要带着一个不相关的人来案发现场?”
司徒不喜欢这个女人。理由很简单,她挤兑他们家小祖宗了!不过,司徒不会为林遥出头,他很清楚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位叫什么樊云娜的女人就会了解到林遥并不是个乖孩子。
林遥对异性还是很尊重的。尽管樊云娜一开口就没什么礼貌,他仍旧保持着绅士风度,先问候道:“你好,樊警官。关于证明一事,目前为止,还轮不到我来关注,那是我们组长和副组长的工作。况且,您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出示过任何相关证明。”
樊云娜无所谓地点点头,似很随意地说:“是的,验证身份证明的确是你上司的工作。稍后,我会直接联系你的上司。”
我操!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林遥有点生气了,扭头看着自家爷们,以眼神询问:她的警衔比我高么?
看吧,他们家宝贝儿闹脾气了。司徒偷偷地揉了揉林遥的腰,林遥那点不大不小的火气也被他揉散了。再转回头看樊云娜,她正紧盯着司徒彦,眼睛一眨不眨。
显然,他跟她是认识的。
司徒彦对樊云娜充满了敌意的眼神表现的很自然,他甚至没有理会对方的挑衅,转了头直接跟林遥说:“抱歉,手续上似乎没有走正规程序。”
“这不仅仅是需要道歉才能解决的问题。”樊云娜插嘴道,“司徒彦,我希望你,以及你的协会能给我方一个明确的解释。”
“不,你误会了。”司徒彦心平气和地说,“我到这里来是以私人身份,与协会无关。既然你已经来了,我也就不掺和了。你们加油,我走了。”
这就完了?司徒彦战都不战就降了?没劲啊!被自家爷们带坏的林遥还有点“舍不得”让司徒彦走。不过,还有比他更舍不得的。
樊云娜立刻上前几步,拦住了司徒彦的去路。一改方才冷冰冰的态度,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她说:“司徒博士,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也给我一个机会跟您学习学习。”
司徒彦眨眨眼,很纳闷地反问:“你一个双料博士要跟我一刚刚毕业的博士学习?樊警官,您搞错了吧?”
“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人,但是我信任你的水平。”说着,樊云娜指了指林遥,“你看,连我的上司都赞不绝口的林遥都把你带在身边,这一点足够证明你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司徒觉得樊云娜的枪口下一个就要瞄准林遥,可不等他准备为林遥做点什么,司徒彦抢先说:“樊警官,我要声明一点。我跟林警官在一起查案,是我主动提出的要求。这与林警官自己的的意愿无关。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冲我来。”
“你?”樊云娜瞥了司徒彦一眼,“司徒博士,现在谈的是我们部门和特案组之间的问题。我代表的是我的部门,林遥代表的是特案组。你以私人身份解释这些情况,毫无意义。”
“OK。”司徒彦无奈地摆摆手,“我马上就走。樊警官就不要咄咄逼人了,我真是挺怕你的。”
樊云娜也不愿意跟司徒彦继续纠缠下去,一扭腰,走进了卧室。司徒彦哭笑不得地返回门口,对着林遥和司徒说:“抱歉,让你们难做了。”
如果说,十几分钟前他还想看司徒彦的笑话,这个时候,司徒已经对这个跟自己同姓的人产生了好感。他拍拍司徒彦的肩膀,低声说:“电话联系。”
司徒彦离开后,三个人也跟着进入卧室。
这时,樊云娜已经开始侧写工作。
“我看过姚志案的所有资料,整合王铮案的资料分析,我认为凶手是同一个人。男性,身高一百七十公分,偏瘦;生活规律,有轻度的强迫症;反社会性人格障碍;有严格的、良好的家庭教育;家中兄弟姐妹很多,家境贫困。”
樊云娜的侧写与司徒彦的侧写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但是一些细微的东西就出现了偏差。司徒彦在侧写的时候讲一个结果都解释的清清楚楚,有条有理。但是樊云娜侧写到最后,都是有结果而无过程。等她做完了长达二十几分钟的侧写,另外三人还是没有听见她的推理过程。
司徒率先提问:“先不说别的。樊警官,你断定说凶手是同一人,为什么?”
“凶器、杀人手法、作案时间。”樊云娜挺直着腰板,目不斜视地看着司徒,“凶器都被擦过,被凶手毫不留恋地丢弃;死者的死因都是钝器击打头部;死者身体某部分被吃掉;作案时间都是深夜。”
这一番说明非常晦涩,但三人都是老手,也听得明白。相对,疑问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