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难得的热烘烘的,像一只柔顺的依赖他的猫儿。他一生都无法抵御的诱惑,只有她。
他加深了亲吻,腾出一臂去熄了羊角宫灯,又耐着性子去除掉束缚。
叶浔茫然地睁大了眼睛。在这儿?不能回寝室去么?他却分明是不容她拒绝的,亲吻已有些蛮横了。
酒真不是好东西。她迷迷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
他下地,将她身形安置在大炕边缘。
叶浔的脸烧得厉害,看着窗纱透进来的廊下的大红灯笼的些微光线,再看到他一览无余的身形,扭身要逃去里面。
裴奕似是轻轻地笑了,不允许她逃离,手势有一点点执拗地让她顺从自己的意思。
随即,狠狠地撞了进去。
她一声申荶湮没在喉间。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自己:以后他要是喝了酒,自己千万别招惹他。这不是新婚夜,他不会克制的。这样的蛮横,她这小身板儿肯定要被折腾得散架了。
一番激烈的索取,让她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呼吸完全乱了,他留意到了,动作和缓下来。
她呼吸平稳下来,暧昧的声响从而显得愈发清晰。他又耍坏,顶磨着最深处。整个人似是从骨子往外都被酸|麻的暖流浸润着,最难熬又最销|魂的感触将她推至云端。呼吸再度不复平稳,失控地嘤咛出声。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
转过天来,叶浔让竹苓去了趟柳府,帮江宜室把程妈妈请了回来,当即带去了叶世涛的宅子。
临近正午,杨夫人派了一位管事妈妈过来送请柬。
这自然是走个过场,裴府的人不可能去参加杨文慧的喜宴。叶浔笑着收下,说了句得空的话再说,赏了送请柬的人一两银子。
那位管事妈妈道:“我家大小姐说夫人的衣饰分外精致,要奴婢问问您,首饰是从哪家银楼打的,衣料是从哪家绣铺选的。”
叶浔歉然道:“这些都是我嫂嫂帮我准备的,我不知道。”
管事妈妈笑道:“那我如实禀明大小姐就是。对了,我家大小姐还说,曾不巧碰到过宜春侯,更不巧地察觉宜春侯与您像是有点儿瓜葛,要奴婢提醒您一句:日后她嫁过去,定会细细追究的。”
叶浔笑意更浓,“你胆子真不小啊,竟敢不知轻重地这样诋毁你家大小姐,你家大小姐知书达理,怎么会让你传这种话?”
管事妈妈知道这是个连县主都敢打的主儿,自然顺势告罪,慌慌张张地走了,生怕走慢一些就领一通巴掌。
杨文慧是丝毫机会也不肯放过的人,话自然是她授意这管事妈妈说的,为的不外乎是想让她出于心虚阻挠宋家杨家这桩亲事。
她怎么肯。她越来越觉得宋清远和杨文慧很般配。
杨文慧想用宋清远做过的错事做文章的话,不等她着急,宋太夫人母子两个就先急得跳脚了。
和太夫人、柳之南用过午饭,向太夫人禀明下午要回娘家的事,太夫人有点儿喜出望外。她自己和一些人是穷其一生也不能以和为贵的,却不想儿媳也如自己一般来往的人越来越少,自是满口答应。
午睡之后,裴奕回来了,叶浔也已备好了礼品,还让随从带上百寿屏风。
一行人离开家中,去了叶府。
有王氏打理着,叶府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切都如以往。
王氏听说叶浔回来了,忙不迭地笑脸相迎,见裴奕陪同,笑意就又深了几分。公婆这几日都是茶饭不思,不外乎是想和世涛好好儿说说话,盼着阿浔能回来见见他们。世涛那边倒不需担心,等他离京去外地公干之前,总要回来辞行的,她最担心的就是阿浔死活都不肯再登叶家门。这孩子闹起脾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氏笑道,“快去光霁堂请个安吧,都眼巴巴地盼着你们呢。”
裴奕和叶浔俱是点头一笑。
一面走,叶浔一面看着熟悉的一事一物。
物是人非了。
以后这个家是二叔和二婶的了,兄嫂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再回来,只是为着祖父,做做戏走个过场。只是客。
前世有一度,回来也只是为了看望二老,心情与如今一样差。不,现在比前世的情绪还差。
前世不曾对祖母失望、愤怒。
看开与面对是两回事。
她脚步停下来,环顾周围景致,一时恍然。
她在这一刻的神色让裴奕暗自心惊。分明是如过客一般的漠然眼神,还有一丝困惑,似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若是二老看到此刻的她,心绪必会跌入谷底——他们希望她回娘家,而在她心里,没有什么娘家了。
在这之前,他只是了解她的心情,在这一刻,才真正理解了她的难过从何而来。
她心里的家,没有了。
她地位尴尬,只有夫家,没有娘家,只有兄嫂。
他走过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阿浔?”将她的心绪唤回。
“嗯?”叶浔困惑地看向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闭了闭眼,抿唇微笑,“没事。”
“可以么?”裴奕担心她并不能如常面对二老。
“可以的。”叶浔目光清明似水,“先当做萍水相逢的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容易应付。”
“……”裴奕无奈地看着她。
“总要慢慢来啊。”叶浔扯扯嘴角,“我小气得很,他们明白的,不会逼着我掏心掏肺。”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