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季归然牢牢扯住,动弹不得,他愈发没好气道:“干什么?没看见这俩兔崽子被小爷吓跑了吗,放开我!我要去撕了他们!!”
“你就不怕又上当?”
“怎么会!以我的机智,会被他们那点鬼脑筋骗……骗到?”莫南讲着讲着自己都心虚了起来,“……反正这次不会!而且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待会哭着求救的又是你,”季归然蔑视道,“我可不想再浪费功夫。”
“哈?可能么?你当我是白痴?”
季归然淡然点头。
“……”
这一招奏效得很,一瞬间莫南的恨意全转移到了季归然身上,而后者习以为常,干脆当咬牙切齿的莫南是空气,自顾自地将目光放到后方的船只上。
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的确可以容下二人。
它停靠在岸边,偶尔涌上来的潮水会拍在船侧,船体看上去比较崭新,可见是刚建好不久,木头还未被这潮湿的环境侵蚀。
与一般的船舶有所不同的是,甲板上似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倒是中间有一处突出来的机关,像是能开启一道暗门。
季归然上前,用手敲了敲甲板,咚咚的空洞响声应证了下方是空心的,这样便说明这处极有可能是船舱的入口,他伸手推了推那疑似开关的地方,果不其然,轻微的阻力过后,那道暗门就从外被打开了,露出底下宽敞的舱室来。
“?”莫南脸上的气愤被惊讶代替,“你怎么这么轻车熟路?季家莫非是卖船的?”
“我有脑子。”
“噢……”他转念一想不太对,又怒道,“你骂我没脑子?!”
季归然嗤笑,不再搭理其火冒三丈的废话,目光落在底部的船舱,打量起里边的事物来。
舱室里边躺入二人是绰绰有余,空空荡荡的,唯一存放的东西便是两个船桨,同样是木头造成,边缘修整的还参差不齐,可以想象季天泽打造时候的坎坷。
“你耳朵瞎了?能不能听人讲话?!”莫南见自己叽叽喳喳半天,这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忍不住用手揪起季归然的耳朵来。
耳上传来的拉扯力道将季归然的思绪拉回,他一皱眉,一把制住莫南的手腕,冷言道:“我看你是眼睛聋了,胆子不小啊?”
“……”莫南受到了惊吓。
季归然见他老实了,也不再为难他,手上力道一松,下一秒莫南就害怕地缩了回去。
可惜莫南身子是老实,心中鬼主意可多着去了。他被季归然这般压制岂肯安分,因此他趁季归然一个不注意,便翻身进了船舱。
莫南拾起舱里的一把船桨,猛的起身,将它攥在手里恐吓道:“哼,不许过来,我有武器!”
“……”季归然看智障一样的眼神。
莫南也就是嘴上逞逞强,说到底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况且杀人还要坐牢,这样一想杀季归然就太不合算了。
他装腔作势一番后,正打算把船桨放回原位,突然间,被上方的一抹亮光吸引了视线。
“?”莫南疑惑地凑近它,仔细寻找那光线的来源,很快就发现上边镶嵌了一块不明显的石子,那光芒便是从这上方散发出来的。
他心中咯噔一声,仿佛料到了什么,忙又靠近几分。
由于白日光线太明亮,显得本就微弱的光芒更为黯淡,莫南眯眼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喂你过来下。”莫南紧张地冲季归然摆摆手,示意他靠近。
季归然怀疑有诈,不急着过去,发问道:“做甚?”
见季归然不过来,莫南干脆把船桨发光的那部分递过去,季归然先是警惕地往后一退,尔后见莫南并没有攻击性,才半信半疑地将目光放到桨上去。
他的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感到那光芒看的不甚清晰,他伸手直接把嵌进去的石子抠了出来。
“……”莫南暗道这厮一定是野蛮人。
季归然捏着手里石子,半透明的石子似曾相识,他抬起它对着阳光的方向端详起来,通亮明媚的光线透入石头的内部,在里边勾勒出一个熟悉的形状,散发着柔和的荧光。
那点光芒,仿佛穿过了碧波荡漾的江水,直直指向遥远的天际。
“喂……”莫南咽了咽口水,“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吗?”
“……恩。”季归然淡淡地应了声,放下了石子。
“……”
莫南震惊之余,忽而想起季天泽离开之前,介绍自己的船时似乎也有说过,只是自己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还不留情地打断了他。
他不禁懊恼,若是早点注意到他话中的端倪,他们二人也不会白白浪费那么多天时间了。
失而复得的线索令二人再次忙碌起来。突兀出现的蛇鳞指引着江的彼岸,也就是不属于这个国家的另一处土地。
莫南边整理行囊,边想象着远方陌生的景象,不免心生憧憬,好奇心慢慢泛滥起来。
“你去过安国吗?”他忍不住问旁边的季归然。
“没。”
“那你是不是很激动啊,嗯?期不期待?好不好奇?”他一个劲追问道。
季归然皱起眉:“你真当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呸,苦中作乐你懂不懂?”
“乐在哪?”季归然一语中的地反问。
“……”莫南顿时语塞,他思考良久,再看着季归然那张臭脸,心里纳闷。也是,乐在哪?
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乐的,只好不屑地嘁了声,继续埋头整理自己的行李,然而不小心手上一滑,要放进包袱里的东西冷不丁摔到了地上,先是清脆的啪地一声响,接着就是骨碌骨碌的滚动声。
“糟糕!”莫南想到那是季天泽送给他的重要的挂坠,这么摔在地上恐怕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