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看了她一眼,“你们要是不想住也可以,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要注意他身体的变化,有什么变化要及时就医。不过输液还是要输完再走。”
许意浓回到病房的时候陈君诺还没有醒,虽然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许意浓坐在床边一直握着他的手,手心里一阵一阵的冒汗,眼泪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一个劲的在眼眶里面打转。她轻轻的吻着陈君诺的手,小声的呜咽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君诺,你别吓唬我。”
陈君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可是许意浓那一副泪眼朦胧的样子那里注意的到,她趴在他的身上,“你一定要没事儿,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我再也不说离婚这件事儿了。君诺以后我也不会无理取闹乱吃醋,你只要别有事,我一定乖乖的,我最听话了。”
隔壁床是一位老伯伯,不知道是什么病,看起来精神不错,他的老伴儿也在陪床,正在给床上的人削苹果。老伯伯看着许意浓那么伤心的样子有些不忍,“姑娘,你别太难过了,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没事儿,用不了多会儿就会醒过来。你们是刚结婚的小夫妻吧,看你挺年轻的,看着就羡慕。”
许意浓抽泣着,“我们结婚都快五年了,老伯伯,您和奶奶才让人羡慕呢,能够一起白头到老,您生病老伴儿还能在身边照顾,这才是真正的幸福。”许意浓抽了两下鼻子,回头看床上的人,眼眶便又红了,“君诺,你可千万别有事儿,我想和你白头到老。”
陈君诺的心还是软了,他抬手用力的揉了揉许意浓的头发,倒是让那人吓到了。她霍得站起来,“君诺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是不是,你吓死我了。”说着许意浓便又扑在陈君诺的胸前哭了起来,“你怎么能这么坏,你说你会照顾我,怎么能这么不爱惜你自己,风浪那么大,为什么要下水,你是不是疯了。”
陈君诺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我看你突然不见了,以为你被浪卷到海里去了,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许意浓有些难为情,在他胸口蹭了蹭,“对不起,我去拿冰激凌去了,如果我早早喊你,你就不会溺水了。君诺,这次是我不对,我承认错误,你怎么罚我都行。”
陈君诺抚着她的头顶,不知道说什么,他怎么忍心去罚她。在他看不见许意浓的身影,却只能看到海里的帽子时,他的心已经完全被恐惧占领,他奋不顾身的冲进海里,对他而言危险的又何止是风浪大,他陈君诺根本就不会游泳,一点儿都不会。现在想起来他有些后怕,他发现对于有些东西他一直都在骗自己,就好象他对周晓年的念念不忘,再比如他对许意浓只有感激。
他内心里叹气,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他想不明白,只能问许意浓,“我以前都罚过你什么?”
许意浓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他,“你会不理我搬到客房睡,会一声不响就出国,还罚我抄过英语单词,还吼我,给我脸色看,还出去泡野模。”
旁边床的老夫妻笑起来,“姑娘,你们一定很幸福吧,看样子就是会疼人的老公,人长得又英俊,姑娘你看着也是有福气的样子。”
许意浓忙着道谢,陈君诺没说话却只是盯着那个人看。十*岁是什么样的年华啊,她便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纯真和美好都献给了他。十*岁是什么样年华,他拥有了她的一切竟毫无廉耻不予珍惜。他伸手拉住了许意浓的手,“我们不住院,我们吊完水就回去。”她的手很软,微微有些凉,大概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解过来,陈君诺有些心疼,“对不起,我不该装睡,让你担心了。”
本以为许意浓会跟他发作,然后再冒出一句离婚。可是那人只是静静的看了他几秒钟,随即便哭出来,“陈君诺,你满意了,这下你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了。”
陈君诺只是淡淡的笑,这笑容虽然浅,却让许意浓看到了他眼底的温暖。陈君诺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些,“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白头到老吧。”因为我也已经离不开你了,这句话陈君诺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只是在他的心里已经扎了根。
这本就应该是一个浪漫又激情的夜晚,烛光晚餐,蜜月套房,可是因为下午的一场惊吓而平添了些不一样的味道。许意浓没有想到陈君诺给自己准备了这样的惊喜,越发的为自己下午的事情感到内疚,于陈君诺而言,却似乎重新找到了为所爱而付出的感觉。瓦朗德鲁葡萄酒的甘醇,爵士乐的低转缠绵,男人眼神的深情流转让许意浓还没怎么喝就已经醉了,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人,“君诺,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什么真不真的,你又要犯傻是不是?”他嘴巴依旧不给她面子,可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许意浓低头偷笑,兴奋的不知道该如何来吃眼前的和牛。陈君诺端起酒杯,“意浓……”
许意浓知道自己酒品不好,酒量就更差,看着他举杯有些迟疑,“我今天还是不喝吧,我晚上要看着你休息,医生给了我很多医嘱,不能马虎。”
“我的身体我清楚,没什么大碍,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放心喝就是了。”他笑得暧昧,许意浓实在受不了这种诱惑便端起了杯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意浓觉得今晚的酒仿佛喝不醉人,两个人没一会儿竟喝了大半瓶。饭后,许意浓便趴在陈君诺的肩头随着音乐摆动跳舞。夜很静,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壁灯昏黄的光让整个气氛意乱情迷。她把额头靠在陈君诺的肩头,陈君诺时不时的便会低头轻轻吻她的头顶和耳畔,那甜香的酒气熏红了许意浓的脸。陈君诺两扶着许意浓的腰,在她紧致玲珑的曲线上上下摩挲着,他们就这么摇曳了很久,摇乱了自己的心,摇乱了全部的理智,也把整个夜晚都摇醉了。
这天晚上的陈君诺特别的温柔,巧细捻磨让许意浓找不到北,她想他的身体应该真的是没事了,不然便不能这样让她连思考都没有办法顺利。许意浓在海南呆得有些乐不思蜀,之后的几天两个人就只是在酒店花园里走走,到私家海滩上晒晒太阳,虽然跟想象的不太一样,却让她难得的满足和愉悦。
别墅里有一个小泳池,许意浓也是怕了,不敢在海里玩便在这里扑腾,她身体协调性好,除了蝶泳之外样样精通。她游了几个来回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攀着泳池边看着正在躺椅上看书的人,“君诺,下来嘛,我们一起游。”她没有戴泳帽,长发如瀑布般垂下来,衬得皮肤更白嫩如雪,一件性感的比基尼把她美好的曲线都展露在眼前,她眼波流转,都是热情的邀请。陈君诺看向她,脸上一点没有什么表情,片刻又转回去看着手里的书,“你自己游吧,我看书。”
许意浓嘟嘴,“私人空间哎,戏水啊,君诺,你真的不下来吗?”
陈君诺收了手里的书丢在躺椅上便进了屋里。许意浓有些失落,可是就在看到他背影的时候恍然觉察,其实他根本连泳衣都没有换。许意浓心下一沉,其实她见过陈君诺很多运动的瞬间,打高尔夫球,打网球,打桌球,跑步,还包括下棋,不管是围棋还是国际象棋,可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陈君诺游泳。许意浓心头一紧,一松手便把自己沉到了泳池底,自觉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年都是值得的。
她最爱的男人对自己也是愿意舍命相救的!
陈君诺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他一脸邪恶的笑,向已经靠在躺椅上的人伸手,“走吧,咱们找个地方戏水去。”
☆、第45章
事实证明,陈君诺在各个方面都充满了智慧和勇气,诺大的浴缸确实也是个戏水的好地方,安全又可靠。许意浓游了半下午,本来就消耗很大,这没完没了的折腾早就让她体力不支。她躺在陈君诺的怀里娇喘,温热的水浸泡着两具还滚烫的身体,他闭着眼睛,仰着头靠在浴缸上,许意浓微微抬头便能看到那人欲求不满的脸,这让许意浓僵在他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陈君诺低头吻她的脖子,手也环到他的胸前来。许意浓按住他的手,“我帮你,我不要了,我们明天还要赶早班飞机,不能太没有节制了。”
陈君诺才不管那么多,他抓起她的手在嘴边吻了吻,“是你说要戏水的。”他一副耍赖的样子。许意浓有些无奈,“可是我没说要跟你没完没了的戏水啊,君诺,你公司这两年是不是生意不好,居然有这么多时间陪着我做这个做那个。”
陈君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低头重重的吻她,放肆又热情。许意浓的身体还未褪去□□,哪里受得了这样高明又切中要害的挑逗。她嘤咛了一声,“求你了,真不行……了。”
陈君诺没有理会她的哀求,只是在抱她上床的时候也开始想他大概确实有些耽于女色了,并且时间似乎也不短了。陈君诺有些觉悟,许意浓口中的没时间不过是他曾经逃避的一个借口,他害怕清醒的时候跟她在一起,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也害怕面对自己的良心,他有愧于一个纯洁的姑娘。
许意浓睡得很熟,陈君诺跟别墅管家说了晚上七点再送晚餐,两个人便这么又睡了半个下午。晚饭的时候,陈君诺又提议说要再多呆两天。许意浓当即便不乐意了,“不行,陈君诺你这人怎么玩物丧志啊。”说完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妥当,忙红着脸改口,“你这是乐不思蜀,你家里还有那么大的摊子呢,景天员工要是知道老板是这个德行该多失望。”
陈君诺看了她一眼,“是你有事急着回去办吧?”
许意浓一缩脖子,便不敢再正眼看对面的人,她点了点头,“明天下午学生会改选,我答应要去给吴天投票了。不过你千万不要想歪了,我就只是想给他帮忙而已。”
“是啊,烂好人一个,谁的忙都想帮。”陈君诺没什么表情,很享受这一顿丰盛的晚餐,“那吃完饭就把行李收拾一下,别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海南跟本埠的气温要差上二十几度,许意浓上飞机的时候已经穿了毛衫,可还是低估了本埠天气的寒冷。等行李的时候,许意浓便两手把自己抱起来,再冷就从后抱住陈君诺,不停的跺脚。陈君诺握住她的手,“跟你说让你多穿一点儿,你偏不信,活该你挨冻。”说完便把自己身上的羊绒大衣脱了下来披在许意浓的身上,许意浓抬头,“你别给我,你穿的也不多。”说话的功夫,她觉得陈君诺的动作僵了一下,顺着他的眼神,许意浓看到了周晓年,她跟陈铭似乎也才下飞机。许意浓看了一眼行李盘上的信息,他们应该是从北京回来的。
陈君诺脸上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愉悦,“别看了,行李出来了,好好盯着点儿。”他颇为宠溺的揉着她的头发,“真是外漏神。”
回去的路上许意浓还是跟陈君诺说了卫视台通知她去实习的事情,陈君诺脸上没有什么变化,许意浓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又帮她找了关系。
“你自己什么意见?”
“我当然觉得好,卫视台比新闻台不知道要高多少,我也希望以后能做一个像我母亲一样优秀的记者,我是很想去的,想以后也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而不仅仅是陈君诺的妻子。”
陈君诺点了点头,“那就去吧,我相信你可以比你母亲做得更好。”
陈君诺本来以为许意浓该高兴,可是她却皱紧了眉头,“什么叫你母亲,他不是你母亲吗?”陈君诺这次没有辩白什么,认命的点了点头,“好,以后你一定会成为比咱妈更优秀的记者。”许意浓抱着陈君诺的一条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姜平没有想到短短五天,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改变,一路上也没有敢插话,倒是陈君诺问了一句,“我们在青山县设厂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姜平开着车,思量了一下也没有回答,“君诺,这件事等到公司我再跟你详谈吧,可能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
陈君诺这一听便知道这里面事情多了,便也没有多问。下午陈君诺就去了公司,而许意浓也马不停蹄的去了学校。因为期末考试已经结束了,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留下来的多是马上就要毕业的学生,在这里等着跑招聘会的。学生会改选听着挺大一事儿,其实除了学生会的人关心之外,大概也没有多少学生参与,大会议室里人还没有坐满一半,总支书记说了说游戏规则,便是轮流演说。许意浓这一个假期度完觉得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放个假休息一下,听着听着竟然就打盹了,直到投票的时候才打起精神。
吴天看着许意浓的两个黑眼圈就有些心塞,大家都散了的时候,他留在了后面等着许意浓。许意浓虽然累,可是心情却好的不得了,“吴天,我看你这次是十拿九稳了,咱们文广学院连任校学生会主席,这可是大喜。赶紧想想到哪里请客,我可是从海南打飞的回来给你投票的。”
吴天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你去海南度假了?跟陈君诺一起?”他双眉紧拧,一副忧虑的神情。许意浓觉得不应该再对吴天有什么隐瞒,“其实我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我们很相爱,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个样子。”
这个消息让吴天有些震惊,他知道许意浓和陈君诺已经在一起了,可是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结婚。他低头苦笑,心中的烦忧倒也释然,“那就是你不够意思了,都没有请我喝喜酒,怕我给不起份子钱。”
“你可别这么说,我们两个注册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呢,再说怎么能少了你的喜糖和喜酒,份子钱也不会给你省的,等我一毕业,我们就办婚礼,到时候你想不来都不行。”吴天一听这话便自嘲的笑了,“敢情我这一年多都是白忙活,一直在追求有夫之妇啊。”
这话吴天说是开玩笑,可是许意浓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她抬头,神色有些黯然,“这件事上我做的不厚道,我一直都把你当男闺蜜,是我想的太单纯,也太幼稚,是我伤害了你,吴天,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你就把景天招聘会的事情负责到底吧,有些接洽的工作太难,不如你跟他们老总晚上得空商量商量。”许意浓的脸臊的有些红,可是也这么应承下来了。吴天背着包要走的时候,许意浓又给他叫住了,“你上次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吴天,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不是吗?”吴天笑,许意浓也总算是在吴天跟前展了笑颜,友谊可贵,许意浓很珍惜她跟吴天之间的阶级感情,无关于男女,就只是朋友,志同道合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