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很快去了。不一会儿,郑媛就走了进来,她见着薛任就笑,“可盼着阿嫂了,我这几日都想着来见阿嫂,最近买了好些脂粉玉笄,都没人帮着看看好坏,只是家中事多,一直抽不出身来。”
薛任笑道,“这可好,这孩子来的是时候。不然你还抽不出身呢。”
“这孩子几月了?”郑媛就在薛任身边坐下来,盯着薛任的肚子直看,那好奇的模样半点都没掺假。
郑媛之前照顾过怀孕的姚子,但对孕妇还是有浓厚的好奇。这身体里头有个孩子,不关看了多少次,心里总是有些畏惧。
“正好两月,够被医师诊断出来。”薛任说完,突然皱眉,头转过一旁干呕了几声,侍女们连忙拿来陶罐清水。好一会,薛任才转过头来,对郑媛歉意的笑了笑,“让媛见笑了。”
“哪里呢,头两月是如此。”郑媛看着薛任的身形和之前没有变化,可是眉目里头可大不一样了,含着淡淡的母性和呼之欲出的满足。
郑媛让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取来,打开漆盒,一对无暇的玉璋躺在锦绣中。
薛任看到这对玉璋,心中顿时得意无限,知道郑媛是祝福自己生下儿子。心里高兴,可嘴上还是要推辞,“这弄璋弄瓦,还不一定呢。媛何必送玉璋?”
“这就算是我提前给侄子的了。还请阿嫂收下。”郑媛礼物带出来,就完全没打算带回去。
薛任令人收好,到这里,她真的是心满意足。收了礼,那么她也该好好的点拨一下小姑子了。
“媛和宋大夫也这么久了,该有个嫡子了。”薛任这回说的话和上回不同,上回话里话外是要她去给公子均找侧室,现在是说嫡子。
郑媛借着喝水扬起头来,宽大的袍袖垂下遮去了眼里的讥讽。果然这话都是薛任自己说了,变来变去的也没个准。
“阿嫂说的对。”郑媛满脸诚恳,放下手里的漆杯,突然腰上一阵酸软。昨夜公子均缠她好久,早上起来腿软腰酸的,到了现在都还有。
她身体忍不住向旁边软了下,幸好伸手扶住了一旁侍女的手臂。
薛任立刻看过来,郑媛涨红了脸,心里把公子均骂了三四回。
“让阿嫂笑话了。”
薛任又不是不知人事的少女,哪里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公子蛮足足有一个来月没有亲近她了,每夜不是独寝,就是去陪媵那里过夜。她已经被冷落了一段时间,顿时脸上笑的就有些勉强。
薛任随意说起别的,将这事带过去,她说起了郑伯的归期,“国君也应该快回来了,这次结盟听说很是顺利,又不是出征在外,过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郑媛随口应道,“是也该回来了。”
她还记得姚子担心郑伯出门前占卜的那一卦,她不将所谓的卦象放在心里,但到底还不想姚子担心,还是觉得郑伯早日了了外头那些事,回来让母亲安心才好。
郑伯如同薛任所说的那样,和宋君还有陈侯解下盟约之后,就决定回来。不过回来的路上,连接遭到了几场暴雨。哪怕之前让贞人占卜过当天的天气,可是贞人的卦象也不是次次都准,路上瓢泼大雨,直接就把郑伯等人给淋了个透。
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气的郑伯令人将负责占卜天气的贞人给杀了。可这几场雨,郑伯是生生受了。
郑伯已经不是可以在寒天腊月光着膀子,还能半点事没有的年轻男人,等到了郑国境内,就病倒了。
随行的医师用针石缓和了他的症状,郑伯病了,众人不敢冒然加快行程,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将近多出一倍的时间,才到达新郑。
诸侯生病非同小可,顿时平静已久的公宫沸腾了起来。贞人还有那些医师围着郑伯直转,太子和诸多公子在侍疾。突然大司马匆匆走了进来。
“太子大事不好。”大司马主管军事,他这话立刻引来太子夷和其他诸多公子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