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公子蛮的额头皱起来,“你若是敢对媛不好,只要在郑国,我总有办法替她出气。”
“那么公子恐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公子均请公子蛮在席上坐下,“公子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公子蛮什么时候这么无聊了?公子均有些很好奇。
“宋均!”公子蛮就要发怒,可是对上对面那张平静的脸,他又生生的把火气给压下去,“我这次来是和你说正事的,前两三天,宋国的行人来了。你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公子均点头,只是他仅仅是知道,没有和那个宋国行人接触。那时候他很忙,抽不出空来。
“我从那个宋国行人那里听到了一些事。”公子蛮长长出了口气,“你们宋国国内差点出了把国君驱逐出去的大事。”
公子均眉头一挑,抬起头来。
公子蛮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仲春天亮的比冬日里头要早,侍女们捧着梳洗的铜盆铜匜巾帕等物站在门外。天已经大亮了,也该起身。
寺人俠站在门口,一脸恭谨等待里头贵人的传唤。一群人如同木头一样在那里站了好一会,也没听到里头传来什么声响。寺人俠顿觉不妙,这两个人该不会还和上次在边邑时候一样,要人在外头等上好久吧?!
寺人俠一想到上回自己带着奴婢在外头等了半日,也没等着郑媛开门,顿时冷汗直流。
侍女们垂着头,手里捧着巾帕。奴隶们在廊下手里提着木桶。过了一会,手里捧有铜匜的侍女手臂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啪啪”室内传来的拍手声听在寺人俠和侍女们耳中如同天根本不知道,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有些得意起来,“你不知道吧,也不知道宋君到底干了甚么事,华氏皇氏等卿族攻打公宫,逼的宋君仓皇逃跑,还是有人从中调停,宋君才得以回到公宫内,继续做他的国君。”
“不知公子为何告诉我这些?”公子均抬眼,直直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呆在郑国,恐怕也不是心甘情愿吧?”公子蛮得意一笑,“也对,如果可以,谁不愿意留在母国呢。”
“臣受国君诸多恩惠,哪里敢心存他志?”公子均打断公子蛮的话。
“这话你就说着骗骗鬼吧!”公子蛮说完,就从席上站起来,“这消息我已经是告诉你了,至于你要怎么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说完,公子蛮大步走出去,头都不回。
公子均看着公子蛮离去的身影,放在漆几上的手缓缓收紧。
不一会儿郑媛走过来了,她满脸疑惑不解,“阿兄这是怎么了,这才来了多久,就走了呢?”她都还没和薛任说上几句话呢,结果两人就听说公子蛮走了,薛任也跟着辞别。
“他是来告诉我,宋国国内发生变乱了。”公子均向她伸出手,郑媛立刻握住。她听到他这话,愣了愣。
“阿兄告诉你……”郑媛知道故土难舍,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放弃宋国。她看着他,“你想回去?”
公子均手上用力,一把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他的怀抱结实温暖,曾经在她最无助彷徨的时候,就是他给她最有力的依靠。郑媛抱住他,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抱里,嗅着他衣襟上淡淡熏香味道。
“如果我回去了,你会跟着我吗?”公子均将怀中人抱的更紧些,垂首问。他这话不知道是和郑媛说,还是问自己。
“你这是在说甚么话!”郑媛挣开他的手臂,凶狠的瞪过来,双手扶住他的脑袋,“我要不去看着你,恐怕你就要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给叼走了!”
公子均才要笑,结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生生的卡在那里,脸几乎扭曲成一团。
*
宋国那边传来的消息送到了郑伯的面前,郑伯知道宋国内乱,卿大夫逼的宋君差点遁逃。郑伯笑了又笑,心情非常好,甚至酒都要多喝了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