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是个好地方,可能太子到那里去了吧。”屈大夫靠在凭几上。
屈瑜想起太子吕走的那段水路,他觉得太子吕可能不是走水路去云梦泽,很有可能去到连通中原的那条路。
不过这话他没有和父亲说。
“你新妇来了?”屈大夫想起儿子费尽了心思想要迎娶郑姬,哪怕他出手把儿子打了几顿都不见效。
“你中意的新妇来了,应当高兴才对,怎么完全不见你有半点高兴?”屈大夫说起这个就有些奇怪,这话说出来就见着儿子的脸色有些奇怪。
屈大夫一看就知道有事发生,想起中原发生的那些事,他不禁蹙了眉头“怎么?难不成新妇有事?”
“……”屈瑜想到妱,垂下头来,不知要如何和父亲解释。
“到底有何事,你说出来。”屈大夫在心中将那些中原女子能够干出来的最大胆的事过了一遍,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父亲,我弄错人了。”屈瑜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头都垂到胸前来,免得自己在面对父亲的时候太过羞愧。
“弄错人?到底是甚么意思?”
“季姬不是我在新郑遇见的那个女子。”屈瑜说起此事,浓眉都皱了起来。
“……”屈大夫靠在漆几上,长长吐出口气,“人是你要娶的,我也给替你聘了来,如今人都已经到了郢都,住在了家里,只是等昏礼了。”
屈大夫看见儿子满脸的不情愿,他也不想说什么了,“我早就说过,齐国的齐姜可以为配,你偏偏要郑姬,如今倒好,弄错了人,我不管了!”
屈瑜不做声。
妱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到了郢都。她到了楚国之后有些水土不服,楚国的气候和中原几乎完全不同,潮湿闷热而且瘴气浓厚,到了郢都没有多久,她就病倒了。而且身上开始起了疹子,一片连着一片看着颇为可怖。
屈瑜照着礼节过来探望的时候,被傅姆挡在门外。
“公女此刻不宜见人。”傅姆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看着屈瑜的脸色。
屈瑜的脸色没有半点多余的神色,“那么你告诉她,我来过了。不要将不知礼仪的话用在我身上。”
说罢,他就走了。
傅姆心跳如鼓,额头上都起了一层冷汗。公女的那些话到底还是讲夫婿给得罪了,也是就算是楚人也知道不知礼仪是多大的讥讽。若是完全不放在心上,才是心胸宽广。
傅姆走进去,瞧见妱对着铜镜瑟瑟发抖。妱原本样貌就是普通,如今长了一身的疹子,恐怕是不能看了。
侍女将汤药端过来,傅姆轻声道,“公女,喝药吧。”
“刚才谁来了?是他么?”妱坐在那里问道。
她其实知道是屈瑜来了,才会让傅姆出去。
“是。”傅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屈瑜的那些话告诉她,告诉了没有用,反而会惹得两人越发冷淡。
“公女喝药,喝了药好的快。”傅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