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将全部的薪水用来买了美发头模和全套的美发工具,当然,剪刀和梳子不在购买之列,然后在家中也自行练习起来。藤原前辈不愧是经验丰富、技艺超群的美发师,短短几个月时间里,琉生从他身上学到许多以前不曾接触过的东西,积攒了不少知识和经验,可谓受益匪浅。
“用头模只能练习修剪技术而已,却不能训练美发师的判断力,比如,如何根据客人的脸型和头型来设计发型。想要真正提高技术,还是要在活人的头上去实践。”
琉生用爱德华练习修剪技能,不过小家伙似乎不甘愿只在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头模上做无用功,一直在喋喋不休地讲大道理,企图说服琉生停止这项练习。
琉生不理爱德华,咔嚓咔嚓修剪得异常认真。
要修剪出完美的发型,有天赋和衬手的工具是远远不够的,顶级发型师都有着扎实的基本功,他们并非一朝一夕成就大师,也曾付出过辛劳的汗水,一点一滴积攒经验,一步一步攀上顶峰。
琉生并不急于要在别人身上实践,跟光哥相处过后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不要轻易去尝试做一件事,至少在那之前,要让自己有底气。
最先发现琉生在家里修剪头模的人是要。
光过完生日后不久便是夏日祭,这个时节总是各个寺院最忙碌的时候,要帮光庆祝完生日之后便离开了家,直到九月初学校开学才回来。
琉生忙着打工和学习,早出晚归,白天和双休日基本都不在家,这一个多月里跟要哥几乎没打过照面。通常是琉生早起的时候要还没起床,琉生晚上回来的时候要已经休息或者因为男公关的工作性质而比他回来得更晚,所以哪怕都在家里,却一直没怎么好好说过话。
被要哥发现用头模练习剪发是偶然,琉生买了两个头模,而且都是真发的,价格自然比较贵,一个用来练修剪,一个用来做烫染。另外还买了相关的一些工具,比如卷发器、鳄鱼夹、专业理发用的电吹风、发卷等等,花光了琉生打工赚来的全部工资还包括妈妈每个月转过来的零用钱。
这些东西都是从网上订购的,快递送到家里,恰好有一天送到的时候琉生不在家,在家休养生息的要便帮他签收了。
看了一眼运单上标注的商品名称,要才知道琉生在默默地练习理发技能,也才真正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是认真地想要成为一名美发师。
一丝苦涩与黯然爬上心头。
好像自己这些年来错过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从小就话不多,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不怎么表露自己的想法,经常一个人发呆,两眼空洞,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琉生就是那种心思通透、却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他将自己的感受藏得很深,让你不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要有时候会觉得他离得很远,明明近在咫尺,伸出手去却始终碰不到他内心深处那根玄。
小时的亲密无间,随着妈妈的一次痛斥和年龄的增长,有些感觉渐渐明朗,显露出青涩的酸味和苦味,而要就在懵懂的青春期独自一个人品尝那份滋味,跟那个孩子若有似无的保持着一个距离,一个在妈妈眼里看起来循规蹈矩的距离。
不过,自从妈妈为了事业而独自移民到加拿大之后,这个距离又似乎有缩短的趋势,要不要把握住,要的意识还在犹豫,可是心却已先行一步,所以,才有生日之后大胆地索吻。
不知道妈妈知道以后是不是还会像当年那样痛斥他一顿。
要苦笑着将琉生的包裹放在客厅的几桌上。
琉生今天回来得比较早,因为藤原前辈请假,一些熟知的客人便取消了约定,因此今天下班比往常早一点,到家的时候刚好九点半。
这个时间,兄弟们还没有休息。
琉生洗漱完毕去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侑介和风斗在客厅里追逐的画面。
琉生不由失笑。
这兄弟俩从小就不对盘,侑介大风斗两岁,侑介似乎从风斗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表现得非常嫌弃他。琉生记得侑介学会说话比较晚,两岁了才刚刚学会叫妈妈和哥哥,以及几个日常的词汇。随着妈妈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侑介的行为也变得十分焦躁,经常粘着妈妈,指着她的肚子说“不要”。起初他说话含糊,大家还不知道他说什么,后来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要妈妈肚子里的弟弟。
因为当时是家里最小的,加上个性比较火爆,两岁的小娃娃经常板着脸装深沉,很搞笑的,所以哥哥们经常逗弄侑介,尤其是椿和要两个人,几乎把他当成玩具。有好几次,这俩人指着妈妈的肚子逗他,说妈妈肚子里有个弟弟,生了弟弟以后就要丢掉侑介,结果被侑介当成扔瓜子和水果的靶子。
细想起来,侑介之所以看风斗不顺眼,椿和要这两个哥哥罪责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