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心的方致,晚上也不再敢爬床了,老老实实躺在自己的猫窝里,打起了呼噜。
杜成渊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胖乎乎的灿烂乖顺的团在猫窝里,想起来他下午跟他讲得事情,似乎每次变身就是睡觉的时候变得,那么现在继续让他睡猫窝就有点不太合适,等不知道夜里什么时候变了,这小猫窝还能容得下他那人类的小身体?这样一来,不就睡在地板上了?
他把灿烂抱起来,决定今晚先让他在自己的这张床上凑合一下,明天给他收拾出来一间卧室,以后让他单独住。
第二天,杜成渊起来,果然又看到床的另一边是个奶娃娃,闭着眼睛睡得香甜,睫毛卷翘,密又长。
杜成渊还不太适应这种变化,坐在那里缓了缓才去换衣服,等他洗涮完出来,床上的小孩也打着哈欠坐了起来,习惯性的揉揉眼睛,松开手,看到洗手间外面的杜成渊。
心情不错的跟杜成渊打招呼:“早上好。”
杜成渊颔首,去拿昨天洗好的衣服,小内裤,连帽上衣,浅蓝色牛仔裤,床边有昨天晚上摆好的小拖鞋。
“睡好了?”
方致低头看看自己,开心道:“最近变身好频繁,是不是代表以后会越来越稳定,维持人身的时间也会越来越长?”
杜成渊说:“你没有遇到过和你一样的同类?”他觉得,既然灿烂可以变身,那么一定也有别的猫可以,只是不知道是普遍现象,还是个别现象,而且,虽然观察的不深入,对于他变身的事情,接触的也不久,但外表来看,灿烂除了能变身,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寻常的地方,比如说来点小法术,似乎他也没有这种能力,和人类普通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方致摇摇头:“我能记事后不久就在这块儿了,除了和带着我的猫妈,没和什么猫接触过,后来就一直和你在一起,唯一比较熟的就是阿黑了。”
“那你觉得阿黑能变吗?”杜成渊随口一问。
方致回:“它比我年长,如果能变,应该早就稳定了,但是和它接触下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杜成渊平静道:“看来你也不清楚,等你能自如变身后,我带你去探探情况,你和它再详细的聊一聊,看能不能获得点有用的信息。”
方致穿好衣服,穿上拖鞋向洗手间走去,扭头对杜成渊感动道:“你真好,这都帮我想好了。”
“你想多了……”
“……”被直接反驳的方致无语的进去洗涮。
等方致洗涮完出来,杜成渊已经下楼了,他看到杜成渊不在卧室里,又偷偷转回去,在洗手间的架子上拿起杜成渊的男士保湿水和面霜,熟练的倒在手心,拍了拍自己的小嫩脸,嗯,护肤要从小做起,擦完面霜后满意的照照镜子,这才优哉游哉的下了楼。
然而,他忘了,脸上散发的清爽气息又怎么能逃得过熟悉这些物品的杜成渊的鼻子,坐在饭桌上。
杜成渊对已经拿起勺子的方致说:“下次我会给你买儿童护肤品,那些成人型的用品,不适合你的皮肤。”
太直接!
方致略显尴尬的干笑了声解释道:“好……我就是早上起来觉得皮肤有点干,临时征用,临时征用。”说完眼睛里散发着“你要信我!”的强烈光辉。
杜成渊没有继续说话,拿起筷子,安静的进餐。
吃过早饭,杜成渊换了衣服,就要去上班了,临走前,他对方致说:“我去上班,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
方致故作老成的点点头说:“我这么听话,能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去你的书房,看看书吗?”
“可以,你不是喜欢弹琴吗?要不要我下班后给你买几本钢琴谱带回来?”
方致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好啊,谢谢!”好贴心的男人。
走之前,杜成渊交代他:“如果有人来访,按门铃的时候你不用理会,让别人以为家里没人就好。”
方致站在玄关处,眼睛牢牢的看着杜成渊,挥挥手,依依不舍:“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一个人真的会很无聊啊。
杜成渊内敛的嗯了声,关上了门。
杜成渊走后,方致上了二楼,坐到钢琴椅上,掀开琴盖,小手在琴键上灵活的弹了一遍,双手交叉在一起活动了一下后规范的落在琴键上,熟悉的曲子流泻而出,猫爪笨拙的在琴键上踩压,和灵活的手指自然是不同的,更加悦耳,简单的旋律却弹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方致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儿,弹了四五遍后,已经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他睁开眼,看到窗台,记起上次自己抱着奶瓶在那里边吃边听杜成渊弹琴的画面,他开始在脑内回忆那些音符,微笑着重新闭上眼睛,手指落在脑海中的琴键上,现实和虚幻重叠。
悦耳的琴音,叮叮咚咚,一下一下的被按了出来,慢慢地,从一个一个按到后面十根手指都用上。
他竟然靠着记忆中的琴音,弹出了那首钢琴曲,当最后一个键落下时,方致额角渗出了细碎的晶莹汗珠,眼神里有满足有畅快,舒爽极了。
随后他又摸索着弹了一遍。
三四遍后,曲子已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他觉得这首曲子非常的熟悉,仿佛不用去刻意的记,随着熟悉的感觉,闭着眼睛就能找到下一个键该落在哪里,这感觉很神奇,不由自主的感到心情愉悦。
他把这归功于,曲子太好听,他才能记得那样牢,不然也不会那么轻松的找到音准。
弹了这么久的琴,方致也感到有些乏累,盖好琴盖,来到书房,坐上那把杜成渊常坐的椅子,靠在椅背上,打起哈欠,再次沉入了梦境。
“妈,我想继续拉小提琴,也想弹钢琴,你说到底选哪个好?”
“我们小致如果都喜欢,就都学,只要喜欢,爸爸妈妈都支持你。”女人穿着淡绿的连衣裙,衬得皮肤白皙莹润,身段柔美,脚上一双白色鱼嘴低跟凉鞋,小卷的三七分短发,看起来气质高雅,语气婉转温柔。
梦里的少年七八岁的样子,和女人一样让他看不清脸,但少年的声音清亮又好听,穿着白衬衫,齐膝的黑色背带短裤,脚上是小皮鞋和白袜子,闻言挽住女人的手,开心的说:“那我两个都学!”
“妈妈就是怕累着我们小致……”言语间藏不住的疼爱。
少年浑不在意的踮起脚,示意妈妈身子低下来一点,说:“我这么喜欢,怎么会觉得累呢,妈妈说话算数,回去就跟爸爸说买架钢琴好不好?”
女人捏了捏小少年的脸,眼眸含笑:“你说要买,你爸爸会不答应?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爸爸也会亲自架把梯子帮你去摘,就是怕摘不到会让你失望。”
小少年揉着脸,嘻嘻笑道:“我才不稀罕天上的星星。”
“既然要买钢琴,你这把小提琴要不要顺便换一把,爸爸给你买钢琴,妈妈给你换新的小提琴,怎么样?”全然不觉得这也算是一种溺爱,女人语气欢快的提议道。
小少年皱皱挺俊的小鼻子,摇摇头,用手去摸背在身后的小提琴的琴盒说:“不用买新的小提琴,这把很好啊,妈妈把买小提琴的钱留着买衣服穿!最喜欢看妈妈穿新衣服了,因为那个时候你笑得可美了。”
女人微微一愣,忍俊不禁,忍不住把儿子搂在怀里,狠狠在那婴儿肥的脸蛋上亲了好几下。
“我们小致都知道替妈妈省钱了,真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美吗?”
“我的妈妈就是美,美就是妈妈呀。”不服气的反驳。
小少年被亲的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去擦脸,看到他这样别扭的动作后,女人又故意亲了几下,两人笑闹着消失在忽然浓重起来的白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