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这是老丈人看女婿,横看竖看一个顺眼的地方都没有。
裴天舒忍了忍气,克制着想要揍人的冲动,道:“给你藏在袖笼里,以备不时之需,从宫里回来再还给我。”
代王佯装不知道:“岳父大人,进宫是不能带兵器的。”
裴天舒一翻眼睛,抬高了声音:“敢情,你是怕老子害死你不成!”
代王连连道:“不不不,小婿不是这个意思,可是进宫真的是不能带兵器哩!”
他是怕裴天舒忽悠他来着,万一从宫里回来了,裴天舒又说“留着匕首,下次进宫的时候以备不时之需”,他该如何应对才好。
总之一句,在别人眼里想要到死的兵权,如今在代王的眼里就是烫手的山芋,不想接,不能接,更不愿意接。
接了心理负担太重。
看着他二弟胡来,不做点儿什么,觉得对不起黎民百姓。
要真的做点儿什么,又觉得对不起他二弟。好歹兄弟一场。
所以啊,兵权不能有。如此,就是想做点儿什么,也无能为力不是。
大有一点儿掩耳盗铃的意思。
还很天真,光想娶人家的女儿,还想独善其身。这算是代王的烦恼之一。
代王是真想一直如此天真下去,演戏演的很欢实,冷不丁就瞧见了远远走来的裴金玉,一扫见他的时候,眼里仿佛带着杀气。这是代王的烦恼其二。
裴金玉和代王一起接完了圣旨,说是要换一身衣裳,才能进宫去。
衣裳是的确换了一身,可换来换去都不是新晋王妃进宫谢恩的诰命服哩。
裴天舒看了看他女儿,没说什么不对。代王就更不敢挑三拣四,主要是就算他挑了,也得她肯听不是。
总之,他上一辈子就不是个能替长公主做主的驸马,这一辈子照样也当不了说一不二的王爷。
连裴天舒都看清了代王的本命,待他女儿一走近,废话不说,直接将匕首扔在了代王的怀里,还不忘说了一句:“给老子装好了,别给弄丢了,回来立马还我。”
为了证明匕首的重要性,还特别加了一句:“这是我女儿的嫁妆。”敢弄没了看我弄不死你。
别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代王要疯啊。嫁妆?是不是裴金玉嫁给他,就要把兵权带到他府上的意思?
不要啊!我这辈子就只想做个混吃等死的傻王爷啊!
殊不知,裴天舒给他的就是一个赝品。
此举这是真的在堤防皇帝,想弄把匕首给他女儿,进宫了以备不时之需,就特地做了一把随身携带进宫也畅通无阻的假“将军”。
但又怕皇帝明知这匕首的来历,闭着眼睛找茬哩。还是交给代王更放心,一个是瞧着他对她女儿确实真心,连偷他二伯小妾这种事情都肯出力;二是想着皇帝也挺宠他的,断不会对他没事找事就对了。
代王想反对来着,裴金玉已经到了他们这里。如此,他就是想继续做戏装着不知这“将军”进宫也不需要上缴的事情,他都不好意思了。
在裴金玉的面前演戏,不是太考验演技,而是压根儿就演不下去的好嘛!只要一对上她那双眼睛,就觉得她其实是什么都知晓的。
如此,他就真的是在演戏了,演的还是一处惹人发笑的戏剧,明摆摆的就是一个挑梁小丑啊。
唉,代王叹了口气,认命地将匕首收进了怀里。
这就跟在裴金玉的后面,出了门。
和裴天舒一起,目送他们出门的楚氏,有点儿干着急。
急什么?
画风不对啊!闺女,哪有女人走在男人前头的,就算你是长公主,可女婿也还是代王哩。
楚氏这个丈母娘可不像裴天舒那个老丈人,对代王那是越看越满意。
和她女儿站在一起,绝对的就是金童和玉女。哪怕是身份,也只上不下哩。
这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心。
重点是,她也挺烦恼的,女婿住在家里,是把他当女婿呢,还是不当。
不当吧,觉得说不过去。
当吧,一看她女儿和她夫君的态度……哎哟,算了,我还是当做女婿并没有住在家里吧!
且不说楚氏的选择算不算明智,反正代王觉得他自己真是挺机智的。
这不是长公主上了马车,勺子也想扶他上同一辆马车嘛,他机智里摇头道:“本王骑马。”
是的,他要骑马。
这可不是放弃了和裴金玉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儿要真敢上了马车,裴金玉也就真敢轰他出来。
是的,她真的敢。
大庭广众之下,耳目众多,可不敢让旁人看出什么异状来。
代王一面翻身上马,一面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叫距离产生美。然后,带着车队,向皇宫进发了。
一路无事,进了皇宫,裴金玉立马变身病弱淑女,走一步喘三喘的那种,被嘉荣扶着,一路慢行,自然而然就行到了代王的身后,这是绝不肯落人口实的。
两人先去了乾元殿,给皇帝请安。
皇帝也没怎么难为裴金玉,相反还赏了不少的好东西,这就叫二人去见过皇后,再来乾元殿用饭。
皇后的赏赐几乎和皇帝的一样多,且她可比皇帝对裴金玉好,说话都不敢大声,这不是知道她体弱,生怕震晕了她。
皇后本也想留饭,借机笼络裴金玉,但一听说了皇帝的旨意,也就只能歇了心思作罢。
放他们走的时候,皇后还神神秘秘地说了一句:“阿錾,虽说皇上那里的饭,你和金玉不一定吃的惯,但总归是皇上的恩典不是!”说话的时候,还特地瞧了瞧裴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