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谁都是薛蟠、谢穆那样的疯子吗?!
这边邵勤心里面在扎小人,那边更加不爽的是谢穆,“你说他凭什么!去年黑省没有死那么多人,难道不是我们这里控制的及时,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还真的敢给我在道路上做文章,把运往漠北的货都延后发,你说这是这个月是第几次了,我们要的东西都要等一下,再等一下,更等一下!”
谢穆说着灌了一大杯茶下去,‘咳咳’,喝得太急,还呛到了。
“你的脾气也是应该改改了。”薛蟠递给了谢穆一叠桂花糕,怕他骂的肚子饿了。“气会伤身,发脾气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要是自己真的生气,那就不值当了。东北三省自成一带,出了抚顺向下走,没走多少的水路,就能到达烟台。有着这样一条线,邵勤自然是心有成竹,不怕你的。这是皇上也不能强硬地管制的事情,东北产出的东西与山东可以互通商贸,对于大庆并无害处。”
谢穆看着薛蟠悠哉的样子,抢过了他手边的八宝鸭子,“我当然是知道,东平王占着山东,邵勤身后站着一个东平王。我没有不让他买卖东西,可难道舒舒服服地让我们走官道不行吗?!”
贾珠听着摇摇头,外北的地理位置所限,所有的进出都要通过东北一途,偏生他们之间的不合在疫苗的事情上就暗中留下了。对于物资的运输,并不是没有期限的,一般来说都会选择一个折中的时间到,可是要是遇到了一定要卡住你,非要到了期限才到的情况,也是没有太多办法的事情。谁让在不同省际间通过审核与批准是朝廷的规定,这是谁来都要遵守的。邵勤也是抓住了这一点,让谢穆有着说不出的恶心。
有时候晚了几天就会坏了事情,所有进度都被延后了,这才是谢穆最不爽的地方。这老家伙就会玩阴的,把持官道的运输!谢穆吃饱了点心,才把郁闷之气散了一些,他感叹地说,“要是我们能开辟一条自己的路来就好了。”
“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薛蟠笑着回答他,“很多事情就怕你不敢想,不怕你不敢做。”
87第八十七章
“谢穆那里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吗?”邵勤问着副官。自从薛蟠给皇上上了折子,表明了外北试种的新粮种很适合这一带种植,也有着高产量之后,朝廷中不是没有人希望东北这里也可以尝试在下一季春耕的时候,也试种一下。但是东北三省的官员们都持有着保留意见,不要说皇上没有发下明旨,就算是真的发了旨意,种粮这样的事情,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三省连成一体,也不会就这样妥协了。
归根到底,东北三省与山东的东平王关系真的很近,他们的商贸连成一家,形成了一个可以绕过京城的利益圈子,这样中央的制衡权利少了很多。不是每一个异姓王都会有不臣之心,但是极少有异姓王会甘愿被朝廷掌控,最后到了一无所有的地步。如果西宁郡王凭借的是他的武力,却在联合外敌的过程中被杀了个片甲不留,东平王选择的却是联合其他地方的势力,来对抗京城的力量。与东北进行合作来自于地理上特有的优势,它们之间相隔了一个渤海,而这正好能够绕过了京城在陆路上的交通封锁。反而,这个地形也让外北的薛蟠他们被扼住了来往交通的关口。
“大人,想来那几人是怕了。我们把持着从京城到外北的货运道路,还用的着怕他们吗!这都已经过了将近一年,从上个月开始,就没有在听到谢穆唧唧歪歪的抱怨声。想来他总算是明白了,以前隔三差五的来打扰大人,现在已经知道这样对着干是行不通的。依下官看,他们也是到了撑不住的时候,这么与我们耗着,损失的人又不是我们,他们一定是心中后悔不已,恐怕不出几天就会上门赔礼了。”副官十分肯定地说。
要说邵勤做的事情,也是正好卡在了朝廷的允许范围之内,上面管不了这么宽,何况他的背后有着东平王。邵勤只是吩咐了凡是通外了外北的货物,不论是官府的还是民间商贸的,都必须查的时间长一点。
下面做事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很会见风使舵,对于外北的物资硬是比其他地方用了多出了十来天的审核期,这可是大大干扰了外北的商贸运营,让他们蒙受的损失不是一星半点。
为了这个事情,谢穆已经来过很多次了,每次都会与邵勤呛声一番。越是如此,邵勤就越是不会手下留情,甚至与东平王协商,还让山东的地面上不与外北的人商贸外来。谁让谢穆在他面前板着一张黑脸,说的话不是绵里藏针就是直接嘲讽。那么他还就是拦着路了怎么样,反正外北要向外运输任何东西,都必须经过东北。
邵勤看着窗外的景色,又是一年蝉鸣时节了,算算他与谢穆这个小子对上也有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这期间其实真正分管民生的薛蟠却是一次也没有出面过了,就连一声抱怨也没有。薛蟠到外北上任也快要两年的时间了,邵勤却是连他一面都没有见过,这个结果让邵勤隐约松了一口气。
薛蟠这个人在邵勤看来带着一种邪气,他在东平王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东平王还特地说了,不要只记得薛家这十几年是做着皇商的,但是他们的祖上却是出现过掌控一部的官员,还有遍布大庆的山海阁,就连西宁郡王的兵败都与这个人有关。与谢家的发迹同郇昰的背后支持不一样,薛家的这些都不是一个帝王的圣意恩宠就可以实现的,要是事情到了薛蟠前来东北拜会商量的那一天,还是不要太强硬的好。
邵勤猜测谢穆不出面了,薛蟠应该就要来见他了吧?到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才算是不要太强硬呢?
可是邵勤等啊等,等过了夏季,又到了秋收时节,薛蟠都没有来,好像他们卡着外北的生意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那样。不只如此,就连京城的朝堂中也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没有被谁告状,同样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跳出来,要东北再试种育苗。
事出反常即为妖,谢家与皇上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谢穆怎么就没有告状呢?哪怕是给东北使个绊子也是好的。但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好像他们之间一点矛盾也不曾发生过。这样的平风浪静却是让邵勤开始左立不安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他的眼皮就开始不自觉地跳了起来,心里面也是莫名的没有着落。
谢穆要是知道了邵勤现在坐立不安,一定十分的舒爽,但是他连这个关心的时间也没有了,因为一件天大的事情就要开始了。
这大半年来,在用谢穆的黑脸与胡搅蛮缠牵制住了邵勤的视线后,薛蟠联合着夏桂在做一件大事,就是海船的建造。
薛蟠将晏轼收归到了研究工坊中的那一天开始,就在为了航行海洋做准备。航海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大海上的危险是未知的,所以我们要准备的是两件事情,精良的设备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然后就是经验丰富的船员。”夏桂与薛蟠都在庙街城城郊,这里是阿穆尔河东边的出海口,眼前的这片大海,现在还没有属于它的名字,但是在军事战略上,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如果按照后世的命名法,这里是鞑靼海峡与鄂霍次克海的交界点,这里有着后来被割让给沙俄的库页岛,也就是俄国所称的萨哈林岛,它在日本北海道的上方,是个地理位置上十分玄妙的地方,仿佛跨海而去就能攻占那里。
如今在庙街城,这个大庆人很难准确说出它到底是在哪里的地方,薛蟠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将江南与福建的技术人员,还有前期的研究成果都带了过来。不光是为了建造海船,还有要建成大庆朝第一个大吨位海船的出海港口。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的方面,而就像一开始选择来到外北这个地方的设想那样,这里有着丰富的矿产,也有着绵延的海岸线,关键是这里无人关心,足够的不起眼,让他们可以安静也安心地建造着。
这世界上用了银子还办不成的事情,要不就是因为银子太少,要不就是实在太关键了。可是这样得事情太少了,固守原则的人更加是凤毛麟角。面对这金银的诱惑,就连红毛们也能交换了航海日志,还有将一艘旧船卖给了薛蟠,他们在福建的沿海做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