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卫以前可没有什么男女婚嫁之说,大家活得卑贱、绝望,与身在地狱无疑。自打指挥使大人来到黑河卫以来,给了大家安稳的生活,给了大家重获新生的希望,只要勤奋努力,只要安分不闹事,不用怕会挨饿受冻,不用怕会受人欺凌,也不用再怕被拉去做了炮灰营妓。
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欣欣向荣,若是不去细想,其实与普通的民间生活并未什么不同。
当然秩序的安稳也带来了许多不便,例如以前强壮的男人可霸占女人纾解欲望,如今可没有这种事了,若是两厢情愿也就罢,若是女人不愿,对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而这惩罚是大家都不敢去触及的。
于是不免便有男人们开始动脑筋了,抢不成,霸占不成,那么运用附和规矩的手段去得到呢?
一改早先利用力量去掠夺,这些个男人们都学会了讨好和追求。
对此,卫所那边是鼓励的,光是管制没有疏通,久而久之也会产生乱子的。正经的婚嫁,繁衍子嗣,利大于弊。
旁观者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两个事主却是闹得大红脸。
那个叫莺莺的女子实在坐不住了,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王大山忙扯了扯胡润:“傻小子,还不快追上去。”
胡润斯文俊秀的脸上满是局促,手脚都没地处隔:“山叔,我……”
“烈女怕缠郎,喜欢还不赶紧上,小心被人抢走了!”
听到这句被抢走了,胡润当即也顾不得局促了,忙快步追了出去。
一阵哄堂大笑,徐嫂子笑骂道:“没看出来,你还懂得这道理!”她拿漂亮的凤眼在王大山身上睃两下。
又不是黄口小儿,之间有没有那点暧昧心中都有数,王大山觍着脸说:“这是古人传下来的至理名言,肯定有其道理的。”
这里毕竟是车间,可不是笑闹的场所,大家又进入紧张的忙碌之中。
到了中午去车间旁饭堂用饭的时候,借着打饭的机会,王大山凑到徐嫂子跟前,低声道:“我这个郎,你这个烈女到底中不中意?”
徐嫂子没料到他会这么挑明了说,错愕地瞠大凤眼,旋即呸了他一口:“不知羞耻!”便端着自己的碗走了。
整整一个下午,王大山都没往徐嫂子跟前凑。
到了傍晚下工,徐嫂子和一众妇孺往家去。随着经过一个街口又一个街口,渐渐只剩了徐嫂子一个人。
而她身后不远处则是跟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路尾随。
路上碰到一队兵卒,王大山被拦了下来。
“跟我们去卫所衙门问话。”
王大山正着急怎么解释,前面的徐嫂子扭转回来了。
“军爷,他不是坏人,他是送小妇人回家的。”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这种话,即使泼辣如徐嫂子也不免有些羞涩了。
“家去就家去,怎生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行迹这般可疑,该不会是他胁迫你的吧?”其中一个第一次来巡街的兵卒道。
旁边他的同伴拉了他一把,又对王大山和徐嫂子挥了挥手:“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