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祁煊分神骂道。
他抽出腰间的刀斩向柴车上支棱出的细树干上, 细树干应声而断,掉落在地上滚了两圈, 顿时所有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
祁煊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前方。
近了,更近了, 眼见金人的骑兵已经离他们只有四百多步的距离。
所有人都在忍不住颤抖, 是害怕, 也是紧张。
“眼睛都给我盯准了, 不准浪费一箭,老子说射再射, 心不准慌, 手不能抖。把寻常射兔子时的准头都给我拿出来,谁若是发挥失常,回去军棍侍候。”
一个兵卒哭丧着脸道:“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 这能跟射兔子一样吗?”
“怎么不能跟射兔子一样, 瞅着了头射就对了。今儿若是守不住,咱们全部玩完,若是守住了, 老子回去开了指挥使府上的酒窖,你们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不得不说,这倒是极大的诱惑。
军中之人都好酒, 酒是用粮食酿出来的。缺粮之时,肚子都吃不饱了,还管喝酒?许多人已经很长时间都没喝过酒了,所以一听到这话,都有些蠢蠢欲动。
“大人,此话当真?”
“当真!”
“不假?”
“不假!”
“听说指挥使夫人的小厨房做了一手好菜……”
“回去管够!”
“好呐,大家都听见大人说什么了,咱们可得争气!”
一通笑声之后,紧张之气全无,其实大家都知道紧张的心情会影响发挥,所以特意逗笑来缓解紧张的情绪罢了。
而那些金人的骑兵也奔至离他们三百步的距离。
这是弓手攻击最有效的范围,其实硬弓最长射程可达五六百米,可那是无风的情况下。在这种有风的时候,且备用箭矢太少,只有等待最合适的攻击时机。
祁煊面色冷肃,左手持起他那一石七斗的牛角长弓,右手张弓搭箭。
军中制式弓箭按力量分为九斗、七斗不等,祁煊所用之弓却是硬了不止一倍,足以见得他是何等的威猛强壮。
弓被拉成满月状,只见他眼微微一眯,那支羽箭便以电掣雷鸣之势飞了过去。
几乎让人看不清其轨迹,箭矢便没入那片雪雾之中,只听得一阵怪叫,为首的那个金人骑兵便从马上歪了下去,旋即被后方而来的马蹄踏翻在地,脑浆四溅。
祁煊并未耽误,射出一箭的同时,又搭起一箭。
同时,嘴里喊道:“前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