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成。
从此这小东西便与她福祸相依,修为也会跟着她一起成长,她死,它也活不了。
曲笙将符箓扯了下来,把元宝鼠放在自己的掌心,问道:“你可有名字?”
元宝鼠不大高兴,这是妖兽签订契约失去自由后的通病,它蔫嗒嗒道:“有,我叫六文钱。”
曲笙奇道:“你是元宝鼠,怎么会叫这么穷酸的名字?”
“咋啦?俺娘说贱名好养活!”六文钱不乐意了,扭过头不看她。
曲笙把雁翎枪和阵盘重新装回储物袋,手里捧着小小的六文钱,打趣道:“那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三文钱、五文钱、七文钱……”
“哼!三文钱总以为比我聪明,五文钱最草包,七文钱是个整天琢磨找猫当媳妇的花痴,哥儿几个里,就我最厉害啦!对了,主人真的有十一个弟子吗?”
“当然没有,要是有这么多弟子,本座何必花这么多心思开启那机缘灶,为了找徒弟真是跑断了腿,我跟你说……”
一人一鼠都是能聊的,一路絮絮叨叨往村里走。
所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别人眼中。
那个已算出机缘的人正扶着额,对着手腕上的银色小蛇道:“看来这位炼气后期的修士,便是苍梧派的掌门了。”
这突如其来的心力交瘁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废柴流是三章收神宠。
好的,咱们家女主也三章……
(迷之沉默
(六文钱无辜脸
(迷之画外音:你看我就说自古枪兵幸运E!
4、访妖寻怪引鹤来(四)
在这修真界里,想立开宗立派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首先要有自己的道场,道场所在之地要有灵脉、护山大阵;其次要有传世功法和开山祖师御;最后便是人数限定,哪怕是最小的宗门,也得有五十名以上的成员,才足够支撑起一个门派,且至少有一人为元婴修士,方能镇得住场子,下属金丹修士多多益善,作为生力军的炼气弟子和筑基弟子也不能少,讲究些的,还要设置长老席位,客卿席位等等……做掌门的,要与邻近的宗门打好关系,还要负责守护门派范围内的凡人村镇安全等等。
还有一点乃是重中之重,那便是开坛请示天道,作法上明天意,得天道认可后,将会在道场上空出现祥云七日,之后这宗门才算是真正在修真界立足,否则不管你聚集多少人,这些人修为有多高,也只能算是“盟”、“会”、“团”……当不得宗门二字。
当然,有兴盛,也会有衰败,修真界大中小各规模的宗门加在一起,全界共有五百二十三宗门,九千七百洞府,几乎每一年,都有宗门消亡,也有宗门默默崛起。
宗门的消亡有一个很明确的标志,那便是掌门的陨落。所以通常来讲,如果一个宗门,衰败到让一个炼气期弟子来做掌门,也就离消亡不远了。
“炼气后期的修为也没什么,人间历经十万多年的修真狂热,早就有丹药能让修士按部就班地晋阶到金丹期,哪怕她是个五灵根,我也有自信能让她平步青云,扶摇直上。但刚才我观她体质,分明是经脉凝滞,引天地灵气都吃力,更别提那些灵力丰沛的晋阶丹药,恐怕吃下去反而会引发经脉爆裂。”
两道好看的剑眉蹙起,他没想到此事竟有些棘手。
月刃抬起头,轻声道:“少主天资聪颖,变异雷灵根不说,且一出生体内便已筑基,修炼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是这位姑娘能以这样的资质,修炼到炼气后期,却是真正的不容易。”
他食指轻点眉心,思忖道:“若是有什么办法能提高她的修为就好了……”
说罢,他不由自主地与月刃对视一眼。
修真界里,能极快提高修为的方法无非就三种,一种是服用丹药,最方便有效,却因为当事人体质实在太糟糕而无法使用;一种是用禁术灌注修为或是用邪法吸取修为,这已被修真界明令禁止,且对修士损耗极大,有伤阴德,正道人士不屑为之;最后一种,便是双修采补之道。
这三种方法,都掐死在眼前了。
“总之,先混进苍梧派,看看情况再说。”
“但是少主已拜入太和门下,不可再入其他师门。”月刃抬起头,谨慎地道。
他斜睨了月刃一眼,笑道:“我看上去像是要胡闹的样子?不过是因为他们跟夏家有缘,去做个客卿长老罢了。”
月刃忧心忡忡地用尾巴拍了拍他的手腕,道:“那么,少主可想到下一步该如何做?”
“我自有办法,你放心。”他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如星子,声色皆不动,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
曲笙趁夜将六文钱带回去后,硬是被它磨得答应了放过那些给它打下手的“兄弟”,还去村子外找到了它的临时“洞府”。
六文钱的“洞府”颠覆了曲笙对耗子洞的认知,看起来十分干净,里面空间不大,铺满了柔软舒适的干草,在角落里并排摆着几个油纸包,里面传来了炒豆子的香气,门口一根快咬烂了的磨牙棒,壁上还挂着一个皱巴巴的小披风。
圆滚滚的小鼠进了自己的窝,泪眼朦胧地摸了摸这里,又摸了摸那里,然后从大部分妖兽都自带的空间中取出一个包袱布,将“洞府”里的东西,包括干草都一根不落地塞进包袱布里,爪子灵巧地打成一个结,系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最后用后爪扒拉点杂草遮住了洞口,擦了擦眼泪道:“走吧。”
这风萧萧易水寒的架势,曲笙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强迫佃户闺女嫁给自己的恶财主了。顺便也见识到了元宝鼠的抠门。
当然,对于六文钱来说,那怎么能叫抠门呢?
“这是恋旧,这是惜情!你们人类不懂!”
第二天,曲笙装模作样地在村口处开坛作法,实则是藏在她袖子里的六文钱发出讯息,指挥那些大大小小的田鼠们,成群结队地驼着麻袋,把粮食都还了回来。村民看到被偷走的粮食自然高兴,不过有些人还是没忍住恨意,往那田鼠群里扔石头。
曲笙放出一道法术,护住了田鼠群。
“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它们在本座的感化下,已决定不再做坏事,各位也就给它们一次机会吧。”
六文钱在曲笙袖子里拼命点头,还偷偷摸摸向那群小田鼠挥爪子。
村民自是无有不从,作法结束后,大家纷纷拿出自家里做的食物,一定要曲笙带着在路上慢慢吃。曲笙本想推辞,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收了一些看上去比较富裕人家的食物,不过是些干粮、酱菜、坚果,还有小零嘴,里面最值钱的是一小罐花蜜。
鲁延启的爹娘准备了一大包儿子爱吃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往他手上塞。如今鲁延启已经是曲笙的弟子,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曲笙,不知自己该不该接。
“接吧,虽然修士不用断尘缘,但是修炼岁月漫漫,下一次见面,便不知是何时了。”曲笙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