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还来不及做出应对,元泓的飞剑就发出了一声哀鸣,直接被震断成了十来截……
元泓面若金纸,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然那长枪力道不减,使得他身体继续往后飞出,直接朝柳飞舟撞了过去。
柳飞舟神情冷漠,一手背在背后,在元泓被撞过来的时候他脚步侧移,瞬时让开了位置。随后,他冷眼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和她身后手握木枪的男人。
女子身量很高,容貌下乘,平日遇见,绝对懒得多看一眼。男子实力不错,一枪能够击飞金丹期,倒是不容小觑。
刚刚这场打斗发生得太快,她就喊了一个名字,结果白承雨就已经跟柳飞舟那边的人打了起来,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受了重伤且飞出了几丈远,而柳飞舟看她的眼神,分外阴冷。
别说,看到柳飞舟那时刻带着鄙夷的眼神,苏停云还觉得蛮亲切的。
“柳飞舟是我啊。”
苏停云扬了扬手,语气十分熟络,“魏云,魏云,婆婆。”怕柳飞舟忘了,她还补充了一句,“死老太。”
她人变了,声音也变了,修为更是跟从前有天壤之别,且身上还给人一种无法看透的感觉,让柳飞舟眉头皱起,狭长的凤目微微一眯,眸子里冷光突现。
当初那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活下来吗?自从听到传出的消息,柳飞舟的心情就难以平静了,他一生之中只给一个人心得玉简。
那个人就是魏婆婆。人出现的地方是无量宗,长得还很难看,虽然柳飞舟心里九成九不信魏婆婆还活着,但他,仍旧想过来看个清楚明白,仍怀有一线希望。
等到后来,听到阵符殿长老跟师父求九品润脉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他们为李馨眉求的。可惜他是后来听到师父说的,而等他去找的时候阵符殿的修士已经前往了祁连山寻找草药,使得他没有得到准确答案。
李馨眉还活着,那魏老太,或许也还活着呢。
所以,他来了。
“大舌兰草现在也在拭剑楼里面呢。”苏停云笑着指了指拭剑楼,“你是来找我的吗?”
这会儿苏停云已经反应过来了,不过她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面具给取下来,故而把大舌兰草给搬了出来。
她站在原地微笑,“好久不见了,柳大师。”
柳飞舟将苏停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到她手上那个古朴戒指上,现如今,也只有那个玉戒指还算熟悉的了。他以前跟魏云研究过丹药丹方,平日里多有合作,自然知道,她手上是戴了个玉戒指的。
柳飞舟冷哼了一声,“你现在在拭剑楼?”他没问为何容貌大变,只是眉头蹙起,显然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恩。”苏停云点点头,她这会儿看到了上次跟她抢丹鼎的女修茗烟,忽然明白了柳飞舟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是当初她冒充丹碧青的弟子,柳飞舟的师妹,现在被人找上门来了吧。
也不知道柳飞舟会如何处理此事。他不会是奉了师命来找拭剑楼麻烦的吧?想到这里,苏停云还有些担心。毕竟,那个传说中的丹碧青是黑白两道通吃的渡劫期大能,拭剑楼得罪不起。
这边,苏停云的出现让名剑楼修士面面相觑,拭剑楼的年轻女修,难不成,这就是上次那个骗子,只不过现在这个才是她的本来面貌?
上次现身的时候她有戴隐藏身份的面具?故意弄得貌丑无颜?
茗烟心头打鼓,这女人跟柳飞舟似乎认识,难道说,真是丹祖弟子?她刚刚可是说了对方不少的坏话。只是若真有这么个弟子,柳飞舟为何一直不说?难道他故意的?
茗烟心头七上八下,她犹豫片刻,微微一笑轻声道:“难道说这位是柳大师旧识,能够在此巧遇,真是缘分。”
柳飞舟斜睨她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他轻哼一声,直接抬手将苏停云扯到身后,淡淡道:“这是我师妹。”
苏停云微微愣了一瞬,不过她也是给根杆子就能顺着往上爬的人,这会儿学着柳飞舟的表情,下巴稍稍抬高,冷冷扫视了名剑门修士一圈,还着重在那茗烟脸上多看了两眼。
上次装逼还没底气,这回旁边有了靠山,苏停云眼神都更凌厉了,目含精光,不怒自威!
这种感觉,略爽快啊!
柳飞舟嘴角一撇,随后厉声道:“你们一路上对我师妹多有不敬,此番回去我定会禀明恩师,名剑门修士是如何诋毁师妹名声的。”
他说完之后,名剑门修士腿脚都软了,刚刚勉强站起来的元泓,这会儿更是腿脚发软,脑子里嗡嗡作响,刚刚柳飞舟的话,无疑于平地炸了声金雷。难道是真的!
拭剑岛真找了个丹祖弟子做靠山,而他却傻不拉几地带着柳大师来找他师妹麻烦!
茗烟更是小脸煞白,嘴唇喏喏几下,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真有个师妹你早点儿告诉我们,一路都冷着脸要找别人麻烦的模样,现在又……
她心头又急又气,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
拭剑楼内,一群人在都在围观外面的情形。
“玉卿啊,你那便宜徒弟实力不错啊,比你厉害呢。”二师伯道。
“是啊,最重要的是还有钱。灵石法宝一堆一堆的。”三师伯呵呵笑了两声,就听展鱼接着道:“幸好我当时明智,阻止了师弟把他除名,你看,最近灵石管够,师弟都可以安心练剑,而不用出去赚灵石了。”
严玉卿本来冷着脸,这会儿脸上倒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神情,他提着剑往外走,“我去接他们回来。”
展鱼仍旧笑着道,“我那徒弟也不差,跟丹祖弟子都有交情呢,你们三个小的等会嘴甜点儿,等人进来了,去讨点儿丹药吃吃。”
无忧无虑显然不知道什么叫厚脸皮,小布点儿则是眼睛都亮了,抱着飞剑飞奔出了阁楼,朝着苏停云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师姐你回来了,啊师姐,你身边这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男子是谁?”
无忧和无虑:“……”
严玉卿踩着飞剑蜻蜓点水一般飞过洗剑池,落到了对岸的人群之中。
名剑门这次过来的修士修为最高的就是金丹期的元泓,此时他已经受了重伤,俨然没了战斗力。
因此严玉卿出现过后,名剑门其他修士齐刷刷地退了一丈。
名剑门只有一个元婴期修士坐镇,金丹期倒是不少,元泓算是里面年轻一辈的领头人,他们这次过来的修士里还有个金丹期,不过这会儿完全没有出头的打算了。
“我们这次就是为柳大师带路的,之前多有得罪,还请道友见谅。”名剑门另外那个金丹期修士抱拳行礼,“若无事,我们便先告辞,不打搅柳大师与师妹叙旧了。”
说罢,竟是不等他们回答匆匆转身走了。倒有人还记得去扶元泓,只不过动作毫不温柔,把吐了一口血沫子的元泓弄得伤上加伤,他飞剑也断了,没个三年五载都养不回来。
茗烟也缩着脑袋要走,就听柳飞舟又道:“茗烟姑娘……”
茗烟身子一抖,她回头,勉强笑了一下,就听柳飞舟道:“长成这样就不要穿白色了,别人穿着能有仙气,你穿起来就是丧气,你诋毁我师妹也就罢了,还要穿丧服咒你师父么?”
他说话语速很快,说完后还要冷哼一声,眼神鄙夷跟剜眼的刀子一样,让茗烟面无血色,头都抬不起来。
她素来喜欢穿素白的衣裙,有飘飘欲仙之感,又因为是丹药师的弟子,平日里有诸多修士奉承,便自觉良好,哪里被人这么戳着脊梁骨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