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纸叠成的鹦鹉扑棱扑棱翅膀飞到幕令沉面前,张开嘴。
幕老宗主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儿子,你找那么多阵法大师干什么?为啥还悄悄派人把人家澜烟山庄那座山头给围起来了?”
这种传声鹦鹉又笨又蠢很容易找不到收信人,只能说上两句话,造价还非常贵,长得又特别丑,基本上除了他爹很少有人用它。
幕令沉还没来得及说话,幕老宗主的声音就变得更为高亢激昂起来:“最关键的是,你震慑方圆千里万妖臣服是想做什么啊啊啊?!!!令儿我和你说,你不能因为娶不上媳妇儿就自甘堕落自暴自弃啊,你还有爹娘还有女儿!青修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你现在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们还有可能,要是你真做下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之后再回头就难了啊!一统三界让所有人的人妖魔臣服在脚下是他们南境皇室一贯的画风你不要被他们带偏了啊,爹和你说南皇现在还被封印着那就是前车之鉴啊!好吧虽然爹也承认你可能会比南皇厉害一点点……好吧,是许多……”
幕令沉望着丑得令人绝望的纸鹦鹉,听着他爹漫无边际的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的发言,沉吟片刻道:“我媳妇儿丢了。”
那么很快就回了话:“啊?!什么?!到底怎么了?!你媳妇儿都丢了你还有心情和我说话?!”
幕令沉没想好要怎么和他爹说,何况他也没心情,只“恩”了一声。
传声鹦鹉随着这声“恩”化成了一阵青烟,消失了——本次传声量已经到达极限,鹦鹉失效了。幕令沉彻底不用再想该怎么向他爹解释的问题。
幕令沉又沉默地将视线转回了眼前的石门。
他本身并不精通各类阵法,在青修进去半天还没出来后他就将石门上的饕餮阵法拓印了下来,寄给了他爹一些精通阵法的老友,向他们问询破解之法。
那些人一起商量了下,告诉他很显然这法阵的阵眼是上面所雕刻的饕餮像,如果能保证刹那之间一击极速击杀了那饕餮,就可以在不触发自毁机制的前提下破除法阵。
对于幕令沉,比较难的一点是这饕餮在他眼里本来就是一个死物,杀死一个本来就没有生命的东西,是最困难的事。况且他虽然有一击必杀的信心,却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即使有一点失败的风险,他也不敢拿青修冒险。
唯一给他慰藉的一点是这附近的妖物给他提供的信息,他们说在澜烟山庄没毁之前,每个新成年的徐家嫡系子孙都会进入这洞窟之内一段时间,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甚至几十年。在进去的诗会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里面呆多久,甚至包括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这让幕令沉微微安心。
他也相信青修现在是安全的,他和他一起生活了五年之久,一同孕育了后代,在他的心中早已将对方当做伴侣看待。如果青修遇到危险,他应该会有所感应。
但是四十九天,也几乎也到了可以忍受的极限。
正当他出神之际,只见他们来时的小道上走来一名绯衣年轻人,如闲庭信步一般款款而来。那年轻人面目秀雅文静,面相温柔内敛毫不张扬。周身气质却傲然出尘,双眸之间带着对世间万物的鄙弃,与他的长相十分不衬。
这条路只通向徐家的藏宝之地,鲜少来人,若是来人那目的十有八/九便是这里。
幕令沉手搭在剑上,转身看向对方:“你是谁?”
那年轻人似乎也对这里站着人感到诧异,上下打量幕令沉一番后道:“这本来是广寒君的夫人,但是由于夫人他在休息,所以身体暂时由他夫君接管了。”非常耿直,毫不隐瞒。
幕令沉却马上从他的话中抓到了重点:“你是广寒君?”
广寒君点头,道:“现在该我问了。你是谁?你想进去?……不,看你的样子,是在等人?在等徐家人?”
幕令沉沉默片刻道:“我是冰玄宗幕令沉。我在等我伴侣,他是徐家人。我想进去,你有办法?”
如果对方真的是广寒君,那么作为传说中极为擅长阵法的魔君,他既然到了这里,一定有办法进去。
广寒君微微颔首:“我正要进去,也可以带你进去。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且要告诉你冰玄宗所有人,日后见到我夫人的时候不许提广寒君是魔,要说我是仙修。”
他这买卖稳赚不赔,广寒君阅历深厚,知道幕令沉并不好惹,现在他寄居在韩墨文体内,对上对方毫无胜算。而他必须进到这徐家的藏宝之地中,如果幕令沉阻拦他就进不去,如果幕令沉强行尾随他也拿对方没办法。他如今其实处于弱势,无论怎么谈条件都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