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监接过那份文书,只是略略一瞥,瞳孔就为之一缩。
“院监大人,属下在整理此次围剿魔门名单时,发现这份东西的。属下辨认过了,这东西确实是田家送来的,但一定不会是田长老亲手所写,怕是有什么蹊跷……”
“这东西没问题,就按上面说得办罢。”
“院监大人?!”那人惊愕莫名,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种结果。
毕竟上面字迹显然有别于往常田长老手书,更别说内容完全是在诋毁他儿子,他敢保证,田长老就算恨其儿子不争,也不会写下诸如“偷男同门亵衣”这种事情,因为这样影响的是会整个田家的名望。
“怎么了?”院监似乎毫不为所动。
“难道您……”那人突然想起来,院监的家族似乎和田家关系颇为疏远,莫非是想要借此公报私仇?
可是这样一来,夹在中间的他不就成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么?
“罢了,你且随我来。”院监叹道。
待到四下无人处,院监才道出他的本来意图。
“你可知,这些文书的保密措施?”
“是的,用凤羽绒加上空桑树密制而成,落笔无悔,若非渡劫以上仙人,断不能悄无声息将它改变。”
“不错,那你在看,它上面可有一字是田长老所书?”
部下仔细看去,确实没有。
“田楷是他儿子,他怎会不闻不问,一字不落?这必然是有谁改变了田长老的笔迹,并改书成诋毁之言。”
“那院监大人为何……”
“为何对这个不闻不问吗?我就问你,如果真的是哪位高人暗中出手,你觉得坏了他的好事,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可是……可是……”那部下瞠目结舌,只觉得左右为难,“若是犯了这等错误,上面怪罪下来……”
“无非就是渎职,罚点灵珠了事,最大不过革职,和一位渡劫仙人的报复相比,已经算是轻松了。你呀,经验还是太浅,坐我们这位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果左右也是过,那只能选过小的。你再看看这个,笔迹可是与田楷文书上面一致?”
那人凑头过去一看,这份名叫尹华韶的文书上显然被同一人改写过。
“有问题的文书仅有这两份,还不够清楚吗?”显然这位前辈与叫尹华韶的外来修士有旧,和田家有仇,识趣的人就不要随便掺和了。
院监的谆谆教诲,让那人茅塞顿开,于是大家心照不宣地就把这事定下。
而田楷这几天总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劲,以往称兄道弟的同门老是躲着他,他也曾按往常习惯,故作豪爽地拍一名师兄的肩:“杨师兄,最近你么怎么这么羞涩……”
只见杨师兄反常地一缩,面色十分尴尬:“田师弟,你知道的,我不好这口……”
“什么?”田楷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想到这方面了,等他弄清楚前因后果,才惊觉,据说自己的断袖之名已经在小范围内传开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怎么会这样?
当他在最终定下的剿魔名单里,看见尹华韶赫然在保护严密的先头部队,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脑中闪过尹华韶下拜,然后那木像倒下的画面,只觉得心中愈发畏惧。
另一方面,尹华韶只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为什么每次他都能开到最好的宝箱,捡到最丰厚的战利品?!
他不信邪,自己去捡了个炼尸教的魔头打,这人是出了名的只会收集骨头架子,他看的上的东西一般人都没什么卵用。
尹华韶总觉得,这次总该让我不那么突出了吧?
然而打完怪,竟然爆出个千娇百媚的天尸夜叉,肤若凝脂,软玉温香,娇声唤他主人,竟是已经认他为主。
经一众见多识广的老前辈们评测,这个天尸夜叉竟也有金丹后期的实力,让不少人都暗自称羡。
“怪不得尹兄十年前能散尽自九幽黄泉得到的至宝,尹兄这运道,真是千金散去还复来,根本不在乎那些毛毛雨。”
“是啊,人比人真是气死人,昔日我总觉得小说中那些‘龙傲天’不过杜撰而已,现在看来,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
这事……不对劲……
尹华韶只觉得如在梦中,在这个梦里,他无论做什么,最终都会得到与他有利的结果。
这个感觉,在他路过附近最大的一处仙市,遇到多宝门门主千金掷绣球招亲,被正中面门时候,就更加强烈了。
“这位公子,我家门主仅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如果公子尚未结道侣,这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么?”
眼前的管事一脸和气的笑容,仿佛已经把他当做自家姑爷看待。
尹华韶却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他运起最快的遁术,向城外飞去,直到他来到一片四下无人的空地,这才停下来。
“不只是哪位前辈?如此戏弄尹华韶,所为何事?”他大声道。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太虚童子颔首道:“你这徒弟倒比你脑子灵光。”
“太虚前辈,你又黑我。”夏元熙撇嘴,“真是疑神疑鬼的,算了,就我出面一下,让他不要大惊小怪好了。”
说完,她在尹华韶面前显出淡淡的身影。
“徒儿啊,师父我违逆写的剧本还满意么?”夏元熙得意地笑着。
“是您……”
“不错,我觉得我的徒弟一定会是修真界人人称颂的犀利货,你也有这个潜质,只是自己太低调了,我就决定帮你一把。”
“这么说,我这几天来的一系列奇遇都是出自您的手笔?”
“必须的,是不是感觉万众瞩目棒棒哒?遇美获宝克敌……件件都不落,现在你在这片地界可是出了大名,现在心情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