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你怎么知道?”
李居易:“哈哈,我当然知道了,我有颜无常这个内部情报么,”说着,又眨眨眼,“我不光知道这些,我可是还听说,地狱节那天,季总为了你,让整个森罗殿的公务员全抛弃社会主义人人平等的理念,给你们两个下跪了。”
盛连听到“社会主义”四个字哭笑不得,心说你们幽冥根本就是伪社会主义、真封建国家:“那跪的是季总,不是我。”
李居易:“那你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
盛连点头:“知道。”
李居易挑挑眉,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盛连再点头:“嗯,惊喜,意外。” 吓死爹了。
李居易却想了想,琢磨了一番,又询问盛连:“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盛连:“嗯?”
李居易:“被万人朝拜是什么感觉?”
盛连一愣:“啊,”又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只能看到别人的脑袋顶看不到脸,有些奇怪。”
李居易恨铁不成钢道:“你应该很享受才对啊,你想想看,你在人间界,怎么可能有人给你下跪,也就在幽冥有这个待遇了。”
盛连看着李居易:“你好像很想体会一把被人跪的感觉?”
李居易点头:“是啊,那当然,这种体验我从来没有过,每次我写剧本,都要在心里猜想,被人跪是什么感觉呢?毕竟我做人的时候,都是我给皇帝、王爷、官员、皇后、妃子跪,简直跪得累死我了!”说着还一脸痛苦地揉了揉膝盖。
盛连却眨眨眼:“我现在不是给你跪着吗?”说着,指了指自己跪在蒲垫上的腿。
李居易这才发现,盛连在茶室榻榻米的矮桌对面不是坐着,竟然是跪着的。
李居易:“!!!”他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人生第一次知道被人跪是什么感觉,简直就是分分钟会被魔王找上门吊死的恐惧感!
幸而盛连也嫌跪着不舒服,很快又换了坐姿,李居易这才感觉勒在自己脖子上的绳套松了几厘米。
盛连喝了茶,又闲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他忽然想起季九幽大拇指上那枚指环,向李居易讨教道:“对了,你之前提过,你以前给九幽……嗯,魔王,当过诗词歌赋的老师对吗?”
李居易点头:“是啊,怎么了。”
盛连:“那你知道神使和魔王的关系好吗?”
李居易喝了口茶,啧道:“魔王么,肯定是暗恋神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神使对魔王么……”
见李居易吞吞吐吐,盛连疑惑道:“不是说神使收养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小魔王吗?”
提到这一茬,李居易却梗了一下,呛了半口茶,不知又回想到什么,哈哈笑了起来。
盛连奇怪他笑什么,李居易却摆摆手,又笑了好几下,这才平复情绪,刻意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其实吧,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说着,探身朝盛连那边过去。
盛连也把耳朵凑了过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却听到李居易轻声缓缓在他耳边道:“其实魔王诞生、从地狱里爬出来,还引了地狱火烧上来的时候,登葆山那位神使其实心情是不太好的,所以注定了,两人第一次见面不会很愉快。”
盛连愣住:“这怎么说?”
李居易:“不知道我之前有没有和你提过,神使这个人吧,其实有点事儿逼。”
盛连:“……”朋友,你想被送去投胎吗?
李居易浑然不觉盛连意味深长的眼神,接着道:“其实也没有很事儿逼,就是有时候比较事儿逼吧,他不是嫌背阴山后面的十八地狱太难看有碍瞻观就造了一面水镜挡着了吗,其实那时候不止造水镜遮十八地狱,还在镜湖边上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呢。”
盛连一怔,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幽冥公干,见到镜湖时候也这么想过,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居易:“不过十八地狱那边哪儿那么容易种东西啊,神使就打理了很久很久,才总算有了些成果,结果魔王一出生,全部付之一炬,你说惨不惨,神使气不气,看自己种的可爱的花草都烧光了,旁边还多出个熊孩子,肯定气啊,气得恨不得揍一顿!”
盛连愕然 :“神使揍了魔王?”
李居易:“呃,那当然没有,但是神使肯定心情不好啊,一不好么,当然就罚那小崽子了,我估计么,当时就罚他在镜湖边收拾那些烧掉的花花草草了。”
盛连却是不怎么相信的,也估计李居易提的这一段是道听途说加自己添油加醋的编剧自创,他想自己如今都圣母心泛滥到不忍孙晓芸和陈辉分离,又怎么可能罚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呢?就因为他爬上来的时候无意间烧了他种的草?
那就更不可能了。
盛连的不信写在脸上,虽然不明显,但李居易显然也看出来了,他哈哈一笑,戏谑道:“我当然是说着玩的,哈哈哈。”
盛连哭笑不得:“原来你在逗我玩儿。”
李居易:“当然啊,神使可是圣山雪莲,你们莲花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爱心啊,怎么可能去罚一个刚出生的小魔王呢,第一次见面,神使当然是给小魔王取名字了。”
盛连想想觉得这个也合理,既然是神使收养了季九幽,那名字是他取的也正常。
九幽,九幽,哎,一听就是文化人取的名字,盛连默默夸了自己一把。
李居易却忽然来了个转折:“不过咱们神使有时候做人不厚道啊……”
盛连:“……”事儿逼+不厚道,看来自己从前的形象也不是非常伟岸无边。
李居易接着说:“人小魔王刚出生呢,话才磕磕巴巴会说那么一点点,看上去也就人类小孩儿四五岁那么大,结果咱神使给取完名字了,蹲下来就去扯人孩子的腿,说先看看是男是女有没有小鸡鸡。”
盛连一口茶喷了李居易一脸,脑子里自动冒出一个画面:穿着白袍的自己蹲下来,抬手就扯Q版季九幽的小短腿,嘴里还兀自念叨嘀咕着:“这么可爱,一看就是男孩子,哇,果然是男孩纸,有小鸡鸡儿呢。”
盛连:“……”高冷冰清玉洁的伟岸形象这下算是彻底碎裂了,但人设上似乎的确就是这样,盛连不禁想起自己在别墅第一次见到季九幽时候心中所想所念——
“哇,这么好看合我口味,妥妥不能够是直男呀。”
盛连:“……”
内心戏丰富得如此一脉相承,果然本性难移。
他上一世妥妥就是神使爸爸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