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冬阳帮她包花,柳妈妈说道:“东东,阿姨今晚就要和你叔叔出去了。”
“啊?去哪里啊?”
“这次打算去瑞士住上一阵子,再回来估计要年底了。”
“这么久啊。”
“嗯,我和你叔叔就爱在外面。那句话怎么说的,世界这么大,总要去看看嘛。可是世界也太大了,看不过来。”
“没关系啊,只要在看的途中,找到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就够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北北和南南,都是我在外怀上的。”
乔冬阳手中忙着,点头,听她说话。
“怀上北北的时候,正好在青海湖,那里特别漂亮。因为在北方,所以我们给北北取了这个名字。”
乔冬阳笑了起来:“那么南昀是在南方吗?”
“当时我们在斐济,南半球。”
乔冬阳笑着说:“那很有意义啊!”
柳妈妈笑着也点头,说道:“没错,兄弟俩都是冬天出生的。”
“阿姨,我也是冬天出生的。”
“这么巧?你的生日在哪天?”
“十一月三十,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嘿嘿。”他又道,“我知道南昀的生日,十二月六日。”
“北北的生日是十二月一日,十二月的第一天。”
乔冬阳“哈哈”笑起来:“那不就比我的晚一天?”却因为太好记,他立刻记住了柳北晔的生日。
柳妈妈与他说说笑笑,花快包好时,才道:“和你说得太高兴了,倒忘了其他事。”说来也奇怪,她很喜欢与乔冬阳说话,不知不觉便说了那么多,还说了这么多其实并不该跟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说的话。
“什么事啊?”
“阿姨和叔叔长时间不在家,南南么,也在外面。你有空就去家里玩,或者让北北带你出去玩。你是南南的好朋友,你就当北北是你哥哥,我们不在家,你们就多一起相处,互相帮助。你遇到不好办的事,都去找北北,别客气,他就是你哥哥。”柳妈妈觉得柳北晔有时太过严肃,身上的气息也太冷太硬了,这样子,哪个小姑娘敢靠近他啊?
还是乔冬阳这样的孩子好,看着就暖暖的,笑起来能软到人心里。她也喜欢乔冬阳,心疼乔冬阳独自在上海,便希望他能和柳北晔多相处。这样最好,既照顾了乔冬阳,也能让柳北晔受些影响,变得柔和一些。
乔冬阳听到这话,点头道:“阿姨你放心吧,柳哥哥,我都当哥哥看待的,我有时间会和他一起出去玩的。”他觉得阿姨是相信他,才这样交代他,他很感动,也涌起了一股责任感。
柳妈妈这下彻底放心了,拉着他又说了许久,才离去。
离去前,她付钱。
乔冬阳不肯收。
她笑着说:“傻孩子,第一次上门一定要给钱的,这是做生意的规矩,否则不吉利。你收着,这是阿姨的心意。”
“阿姨,你给的也太多了……”
柳妈妈看都没看,直接抽出来一沓给他。
“你就拿着,拿去随便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乔冬阳根本拗不过柳妈妈,只好收下了那些钱,估计能有一两千。他走到门边,目送柳妈妈抱着花束,坐进车中离去。
他走回店里,去整理花桶中剩下的跳舞兰。
心中想的却是,柳家人真的很好。从柳家妈妈到柳南昀和柳北晔,与他非亲非故,却都对他这么好。
他该怎么回报这份好啊?
他想了想,拿来手机,给柳北晔发短信:你几点下班啊?
过了大概一刻钟,柳北晔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呃,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好吧,其实我想说,如果你下班早的话,请你吃饭啊。”
“今天吃不了,挺忙的,还在开会。”柳北晔其实本就是个十分严肃、冷漠的人,脸一板时,甚至有些凶。他的声音与他的性格也颇为一致,他此刻的声音也是颇为刻板的。可是当声音远隔距离传来时,却又有一丝很奇妙的柔和感,似乎是因为电流的缘故,才多出了这么一分欺骗性。
“哦……”乔冬阳有些失望,但又打起精神道,“那你忙吧!我挂啦!”
他放下手机,莫名地还是有些失望。他又走到花架前,想挑些花,送给柳北晔。可是却又不知该送些什么好。
柳北晔好像挺喜欢风铃草的,可是花期已过,店里已经没有了。
玫瑰啊,百合之类的,好看是好看,都跟他极其不搭。
乔冬阳的视线最后落在跳舞兰上,柳妈妈既然喜欢,那么他也会喜欢吧?毕竟是母子嘛!他暗暗点头,从花桶中再拿出一捧跳舞兰出来。
其实上次如果他知道是柳北晔要风铃草,他是不会那样包装的。那样的包装,是漂亮,却与柳北晔很不搭。
什么样子的才是最搭的呢?
乔冬阳低头,认真地修剪着花枝,将它们放在桌上,上上下下排好,用一根细绳将它们捆起来。再在花杆的尾部,用剪刀“咔嚓”剪掉了多余的。他再拆开那细绳,再度排开,调整位置。直到长短合适了,他也满意了,他再在尾部剪掉了多余的。这才抽出一段黑色的丝绒细缎带,什么包装纸也没用,直接将那束跳舞兰绑了起来,打了个蝴蝶结。
他拿在手中看了片刻,觉得这才是适合柳北晔的。
既优雅,就像跳舞兰的洒红裙摆,却又肃正,就似黑色丝绒。
搭在一起,却奇异的,刚刚好。
他高高兴兴地抱着跳舞兰去二十一楼。
前台正要下班,见他从电梯出来,热忱道:“你好啊,找柳董吗?”
“对啊,我知道他在开会,你帮我把这花送到他办公室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