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您原谅我人性未褪净的劣根性,凡人总是多疑不安的,对未知的事物他们永远抱着忐忑谨慎的态度。”伽倪墨得斯道,最后咬了咬牙说出了他几乎想咬掉舌头的话,“我爱您,看在我对您的爱的份上,我不想被您抛弃。因而我不能冒险。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更坚定这一点。”
舍车保帅。舍掉一句他的谎言,抱住他的性命。
而这一句假话中,也掺着半句真话。
宙斯的脸上又浮现了他忧伤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将伽倪墨得斯抱在怀中,伸舌舔净垂连在伽倪墨得斯嘴边的津液。
伽倪墨得斯知道宙斯说过会尊重自己,但他好像没将吻计算在内,和自己打着即将点燃导火线的擦边球。
推开宙斯和说出那番话语都用尽了伽倪墨得斯的气力和勇气,他无力的身体顺其自然地靠在了宙斯怀中。
宙斯将其理解为他的乖顺,轻柔地,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伽倪墨得斯的鬈发。
“我的王子。”宙斯轻喃道。
像在说,“我易碎的宝物。”
他从未如此忧伤过,这似乎是不属于神祗的感情。只是不是属于遇见伽倪墨得斯前的众神之王宙斯的感情。
但他现在有了这种感情,仿佛报应般。
冥冥中,他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这不应该是他想要的局面。
他从未想过被他爱的人拒绝过,一而再,再而三。也许是因为他从没爱过谁。但在他的构想中,这不是会有的局面。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而时序三女神和命运三女神知道。
但宙斯仍然疼爱他怀中易碎的宝物,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等待,忍耐,再一点时间。
“我爱你,我的王子。”宙斯道。
伽倪墨得斯没有回应,他已经再没有多余一丝力气来发出声音了。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快速剧烈跳动地停不下来。
多重复杂的感情将他的心脏糅合。
宙斯不知道,我爱你,这三个字,说的越多,越无力。
宙斯不知道,因为他从没爱过谁,对谁说过这三个字。
他滥用着这三个字的能量,像投进湖中的水漂,啪嗒一声后,便沉浸湖中,什么也没有了。
唯有的是,自己听到啪嗒的那一身时,自我的感觉良好罢了。
次日早。
伽倪墨得斯和宙斯与国王一道用了早餐。
国王周到地招待了他的两位贵客。
王后与公主也皆都在座。
“如何,休息得还好吗?”国王用着早餐,问两位贵客道。
“感谢国王的慷慨招待,我们感到宾至如归。”伽倪墨得斯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使我高兴。可是你的面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是没睡好吗?还是不习惯我国的醇酒,使你身体不适?”国王关心道。
“国王过虑了,我很好。昨晚,我们还逛了王宫的后花园,真是漂亮的花园。”伽倪墨得斯转移话题道。
“已经逛过了吗?爱葛莎今早还跟我说,用完早晨要带你们逛花园呢。”国王看了一眼女儿道。
爱葛莎红了下脸道:“不,不要紧,我还可以带你们逛很多地方。”
“国王和公主的热情使任何旅人不愿离去,但我却这不得不拒绝这份温暖人心热情。国王忘了我说过,我是瞒着父王偷偷溜出来参加祭典的吗?我不得不在用完早晨后赶紧赶回去了。”伽倪墨得斯道。
在下个地点感到危机后,甚至会觉得上个地点是安全的。对奥林匹斯山还真产生了一点可以当避风港的家般的感觉。
这种心态真是奇妙。伽倪墨得斯自己也这么觉得。但现在不管这么多了,他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是我糊涂了,”国王突然想起来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国欢迎你们任何时候再来玩。”
“会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来玩。”伽倪墨得斯道。
用完早晨后,国王馈赠了伽倪墨得斯一些本国特色的贵重礼物。
“爱葛莎,过来和两位贵客告别吧。”国王呼唤女儿道。
爱葛莎步履艰难地挪了过来,“一,一定要再来玩啊。”
“会的。”伽倪墨得斯露给爱葛莎一个灿烂的笑脸。因为她看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宙斯和伽倪墨得斯离开后,爱葛莎便害上了相思,如她父亲担心的那般,为只有过一日之缘的人茶饭不思。
伽倪墨得斯召回了安德鲁和吉恩后,跟宙斯一起回到了奥林匹斯山。
伽倪墨得斯问安德鲁,“晚上去哪玩了?好玩吗?”
“好玩!这里的人民都好热情好客,喂了我和吉恩不少吃的。”安德鲁道,很高兴主人没将它变成小雕件装进口袋了,而是给了它和吉恩一整晚在外自由玩耍的时间,“我们去逛了好多地方。”
“主人呢,祭典玩得高兴吗?”安德鲁问道。
伽倪墨得斯投给安德鲁一条小鱼干,他投得很高,但安德鲁稳稳地接住了,开心地吃了起来。将鱼当骨头般喜欢地吃起来。
午后,伽倪墨得斯没呆在神王宫殿里。
因为宙斯在。
伽倪墨得斯在奥林匹斯山上乱逛着,流窜在各座神祗宫殿间。想想到什么有效的法子。
他知道自己的拖延战术不是长久之计,每一天都是倒计时。